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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偏廳,蕭美人與朱玥都不約而同的變得沉默起來。
朱玥點起薰香,與他分別坐在兩旁的椅子裡,親自沏了一壺茶,慢慢傾入杯中遞給他。
蕭美人隻手捏著白玉杯,湊近鼻尖閉眼聞了聞,爾後笑道:“這是陽羨雪芽,六叔你的口味依舊沒變。”
朱玥小抿一口,茶水方入舌,便泛出沁脾的香氣,在唇齒間久久迴盪不止。朱玥目光犀利:“說吧。你到底是誰?”
“六叔,你還是不信我?”蕭美人無奈,隨後起身解開衣裳,露出上身。他的背上有縱橫交錯的疤痕,看得出都是舊傷。蕭美人走至朱玥跟前,將手臂根處的小傷疤示意給他看,“這是我十二歲那年,我們一齊在桃林中掏鳥窩的時候留下的,我怕父皇責怪六叔,所以回宮的時候替六叔瞞了下來。”
朱玥微微沉吟。往昔舊事湧上心懷。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後來他也未曾再向朱樾提及。
“六叔若不信,大可去問一問當朝的皇帝。看看他可還知不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蕭美人胸有成竹,“再有,六叔如今應當還未成親吧?”
“是。”
“可是因為拾秋姐姐?拾秋姐姐獨自一人葬在桃樹下,我可還記得。”
“你”聽到這兒,朱玥心中的疑慮已消除大半。拾秋是窮人家的姑娘,當年的太后非但不允這件婚事,還將拾秋許給了朝中一位大臣做小妾。這姑娘一心抗拒,在出嫁前一日便自刎了。
裕親王埋葬她的時候,小朱樾也在。叔侄二人在樹下坐了一宿,朱樾還因此得了風寒。
這件事確是只有他們兩個知曉。
解開心結,朱玥態度也逐漸轉好,關切的問道:“我竟一直被矇在鼓裡,這麼想來的確很可疑,當年太子出遊歸來就一直躲在寢宮養病,我幾次請見,也只是遠遠的看到一個背影這些年你都發生了什麼事?”
“一言難盡。總之,是韓老賊害我如此。”蕭美人嘆息,“我想當年父皇之死也同他有關。如今要奪回政權,只靠你我二人只怕遠遠不夠。”
“那我們該怎麼辦?”
“此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實在不行只能靠六叔你用武力解決了。”只是用武力難免會引得宮內宮外人心惶惶,蕭美人思來想去,決定不急於一時,“皇侄已經在尋找當年行刺的刺客,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而且,我也想趁此行將韓太師等逆臣一舉剷除。”
“也好。”朱玥聽罷也點頭贊同,“此段時間你便先住在王府。”
“多謝六叔好意。不過我已選好府邸,今兒行李都已到京,準備夜裡就搬進去。”他選的房子便在韓府附近,若是住在這裡,韓老賊必不會對他採取手段,自然也就很難抓到把柄,所以蕭美人決定自個兒送上門去。
拜別朱玥,蕭美人換了身衣裳匆匆走向蓮閣。
蓮閣位勢偏高,需踏上蜿蜿蜒蜒的木階梯才能登上,原是王府中的戲臺,臺前有一潭清池,入秋之後,滿池的荷花都調盡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荷葉。
他抵達的時候,明月正站在池邊,為柳錯溫柔的梳頭。
柳錯坐在池邊上,長長的頭髮散落下來,明月摸起梳子,一邊自上而下梳下來,一邊笑容滿面。
等把他的頭髮一根不剩的束在玉冠當中,明月才滿意的拍了拍手,扶著他站起來道:“好啦。這樣走出去,別人就再也不會看低你啦。”
蕭美人摸一摸自己的頭髮,再望向他們,胸口忽然悶悶的。
“小媳婦兒。沒想到你比我娘還要厲害,我娘從不給我理辮子。”柳錯幸福的彎起了唇。
明月拍著他的肩自豪的對天大笑:“那是自然。”姐姐我可是當年學校裡化妝大賽的冠軍~審美那可是槓槓的!
拉著柳錯轉了一圈,明月又取出軟尺道:“我給你量一量袖子做一對假肢,以後你就能有一雙手了。”
“有小媳婦兒在,我哪用得著什麼手。”柳錯有些羞澀的笑了起來。
“我總不能陪你一輩子。”明月無意間脫口。
藏在角落裡的蕭美人忽感一身輕鬆。看來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就算有意,他也得掐死這礙眼的落花!
這邊的柳錯正被她扯著衣袖,聽她如此說,驀地用身體的力量抽開袖子,皺眉道:“我不要手了。”
“柳錯”尺子一時撲了空,明月很是無奈。
“走了!”
她複雜的看著倔強得獨自走上樓的人,心中微微嘆息。
等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