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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當時那個恨啊,平日裡除了伺候阿福吃喝拉撒睡,剩餘時間就用來繡牡丹,生怕違約後,阿福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就賣力程度來說,許來娣嘲諷我,那是比暗戀丁墨諳還要認真端正,還要孜孜不倦。
於是,蘇良辰說,隔著紙窗看招娣燭光下微微垂頭繡花的姿態簡直美極了。
顏如玉說,賣棺材的是瞎眼,明明在房間裡看見小招認真凝神的姿態最美,他懂個屁。
阿福說,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覺得姑姑換衣服時候很白很細膩的裸背最美。
於是,阿福的凳子腿兒折了,一杯金絲碧螺灑了,摔青了膝蓋,燙到了嘴角。
自從那日秉燭夜談之後,顏如玉終於靜下心待在劉府混吃等死,這要歸功於許來娣。我從不小看他人的拿手絕招,尤其是許來娣,楊胥哪裡是她對手,整日被來娣纏得快發瘋,卻又不知道何為拒絕,永遠是那一句:“在下認為,這於理不合。”
在許來娣的字典裡,沒有合理二字,有的只有,想含蓄和不想含蓄之分,什麼月夜觀花,雨天賞雨,起個風去看誰家孩子的紙鳶被吹跑了,牆頭的灰貓抓了幾隻腿兒的耗子之類,以至於我每見他一次,就發現他的眼神愈發遲滯。
蘇良辰說:“禮教猛於虎也。”
許來娣說:“以萬變應不變。”
顏如玉說:“活該。”
於是風和日麗的午後,我們最喜歡坐在桌子邊吃東西的吃東西,扇扇子的扇扇子,繡花的繡花,許來娣忙左忙右,像只採花的蜜蜂。
“捕頭認為我這套粉衣如何?”
“甚美。”
“捕頭認為我這雙嫩白小手如何?”
“甚甚甚美。”
“這樣啊,那捕頭覺得摸摸這雙小手如何?”
“甚在下認為,這於理不合。”
“既然如此”許來娣獰笑著伸出那雙邪惡的小嫩手,邊摸邊道:“那就由我來摸摸捕頭的手感覺一下手感如何?”
楊胥一閃,未果。
“面板粗糙,手指短粗,掌心有繭,一句話,你還需要保養啊,不如以後每日由我來給你照料一下如何?保證你不出半月,擁有一雙曠世俠士才能有的手,剛勁有力又不失滑膩婉約,帶著一抹俠骨柔情之意,有讓人倍感孤寂凌傲之美。來吧,有我在,不要怕。”
楊胥面容略有抽搐,扭過臉朝這邊望過來,微惱:“顏如玉,你道是花如雪何時才能現身,空等劉府該不會是你拖延時間的障眼法吧。”
“小楊,你別問他呢,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要問的就問我好了,我什麼都知道,顏如玉不用說,我掐指一算,連他明日何時跑茅房我都算的出,你問我吧,問我。”
許來娣猛往前湊合,挺身腰板,胸雖不大,可足夠在小楊同志的眼前形成兩座可愛的山丘,楊胥垂眼,一滯,許來娣趁機更前一步,乘勝追擊,企圖用身形的陰影徹底籠罩他的臉,我只是不能理解,她到底是要恐嚇他,還是要色/誘他。
果不然,小楊面如紅霞,瞧,男人不管看來多麼正直,實際上心裡都是齷齪的,紅臉就是證據。
顏如玉聳聳眉毛,咬下一塊桂花糕,朝我貼過身,輕聲道:“小招你記好了,以後離他遠點,這人心裡骯髒的很。你朝師傅靠攏就對了,除了為師,這世間男人哪有好東西?”
“對,男人不是好東西,可比不男不女的要牢靠許多,招娣,你懂的。”蘇良辰晃了晃手裡的扇子,嘴角持續往上彎著。
顏如玉與蘇良辰的口水之爭從來只有開頭,沒有結尾,我不理會,繼續下針如有神,我多希望這擋褲襠的圖形只是簡單的圓形,比如像是天上的太陽。
但許來娣警告我說,不可以在白布上弄出一個紅彤彤圓形的圖案,因為那是禽獸專用,阿福再怎麼說,好歹也是個人,我不能剝奪他做人權利終身。
我不懂,於是我問蘇良辰,誰知蘇良辰抿嘴一笑,拍拍我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六姐太過激了,這圖的本家其實也沒啥,不就是無恥點,下賤點,死皮賴臉點,裝牛叉點,外加淨抱別人家褲腿喊爸爸嘛。
可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的,證明就是,比如屁大個地方出了多少流芳百年的淫/蕩/女/優啊,出了多少高畫質生理衛生教育紀錄片啊,豐富了多少孜孜不倦的亞洲淫民啊,節操無下限的國度啊,男人哪有不愛的。”
我還是一頭霧水,什麼女/優,什麼淫民,完全不懂啊,但我看蘇良辰那緩慢扇著扇子斜眼歪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