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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那兒!”
再說張廷玉這廂,康熙遣退了隆科多而獨留他一人,張廷玉心裡頭多少也揣測到了幾分,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靜候了多時,然而康熙卻一直低咳個不停,直至那更漏都反了一轉兒,張廷玉才聽見康熙幽幽開了口。
“廷玉啊,你去那頭的桌案上取了紙筆來。”
張廷玉聞言心中便更是篤定了方才的想法,連忙快步走至桌案之上,取了筆墨前來,只待康熙發話。
而張廷玉自己此刻還不覺,他攥著紙筆的手指,正顫顫的抖個不止。
康熙略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而清晰的說道:“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
張廷玉不敢輕慢,一字字聽得極為仔細,彷彿每寫下一字,都有極小的針尖在心頭都微微紮上一下。待將這遺詔書好之後,分明是隆冬時節,張廷玉的背脊卻幾乎已經盡溼透了,連額上也有細微的汗珠,密密實實的自臉頰蔓延至脖頸。
康熙緩緩唸完之後,終是嘆了口氣出來,低低道:“如此,便再無其他了”
兩日之後,群臣皇子們被俱數召集至暢春園內,眾人在壽萱春永殿密密麻麻的跪了一片,胤禩和胤禛也在其中。胤禟在外頭跪了大半個時辰,早已是心急如焚,同胤禩低聲問道:“八哥,你說這皇阿瑪究竟如何了?你比咱們到的都早些,你可知道什麼細緻些的情形麼?”
胤禩皺眉示意他噤聲,此刻胤禩自個兒心裡也是錯亂如麻,自那晚之後康熙就再未曾召見過他和胤禛兩人。而隆科多遞來的訊息,則是暗指康熙已命張廷玉私下擬好了遺詔。
那上頭書的究竟是何人的名字?跪在這兒的所有人心裡頭,揣測的只怕都是這一件事情。
然而跪在下頭的眾位皇子當中,除去被圈禁的胤眩�⒇返i和胤祥之外,卻唯獨缺了胤禎。
胤禩心中暗暗思忖,只怕是甘州距京師路途遙遠,十四想必已經在路上了,然而胤禛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回了京城。
若是一會兒念出來的名字是十四
胤禩連想也不敢去想,他自重生睜眼的那一刻起,本已經篤定了新君便是胤禛。只是這一世有太多的事情出了偏差,再加上康熙那晚上所說之言,胤禩此刻也不禁有些忐忑起來,心裡頭一陣陣覺得發涼。
就在眾人等的焦慮萬分之時,忽然見張延玉自裡頭快步走了出來,同眾人道:“皇上宣召眾皇子大臣入內覲見。”
胤禛頭一個站起身來,面無殊色的向內走去,他面上放的平靜,心裡頭卻是忐忑萬分。只是他手中豐臺營的人馬已經在暢春園外頭整裝待發,而隆科多亦是自己的人,如今胤禎久久未歸,想必已經是趕不及了。胤禛心裡頭早已打定主意,無論那詔書上寫的是何人,這一仗,他都絕不能落敗。
寢殿之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康熙昏黃的臉色和那明黃的帳子映在一起,更顯出幾分憔悴來。眾人進去之後無人敢開口言語,只是胤禩卻分明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這位執掌江山五十載的帝王,此刻終於到了蠟炬成灰之時。
康熙方才一陣昏昏沉沉的躺著,如今聽得眾人入內卻彷彿精神了幾分,低聲說道,“老八過來。”
胤禩一聽康熙喚他,連忙走上前去,跪伏在康熙榻前,“皇阿瑪,兒臣在此。”
“你聽好了,待朕賓天以後,需得識大體,莫要鬧出什麼笑話來給那些漢人瞧去。他們虎視眈眈,片刻不停的盯著咱們滿人的這片天下。這天下是祖宗基業,是多少人流血送命換回來了,若是斷在你們手裡,朕便是死了也合不上眼”康熙說道後面已經有些微微氣喘,聲音越發的虛弱,“你們眾人,都給朕記下,定要好好輔佐新君”
胤禩聽至此處,眼眶之中已是一片模糊,伸手攥住康熙十分冰涼的手掌,哽咽道:“兒臣記下了,皇阿瑪放心便是。”
康熙說罷之後頓了一頓,同張廷玉道:“廷玉,宣讀遺詔。”
張廷玉應了一聲,轉身從御塌之側取了那份遺詔出來,他的手指略有些微微發抖,強自鎮定了片刻之後,朗聲讀了起來。
這遺詔有千餘字,張廷玉一字一字念得不緊不慢,只是下頭跪著的眾人卻已急的有些抓心撓肝,這前頭的話兒都不緊要,最最關鍵的只是那最後一句。
“朕之子孫百有餘人,朕年已六十,諸王大臣官員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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