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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有果報。”知白點點頭,“二皇子的福氣,只怕就是被自己消磨了的。”
“原來如此”齊峻喃喃地說,“怪道聖人有訓,君子不欺暗室”原來冥冥之中,當真是一言一行皆為上天洞明燭照,怎能不令人惕然自警!
不過,齊峻這番感慨只維持到了皇宮為止。入宮之後,他第一件事便是去見敬安帝,少不得又得講述一番當時關外戰場沼澤突然變為平地的“奇蹟”,再多說幾句“蒙父皇福澤庇佑”的話。一來他實在不善於這種阿諛奉承,二來想到知白在馬車裡的話,他如今在這裡多說一句天降祥瑞,便是將自己的福氣又折了一分,因此這一番話說得十分簡短,並不能讓敬安帝完全滿意。不過這天降祥瑞的事早已傳遍了京城,自然少不了有人稱頌,何況眾人皆知太子素來訥於言而敏於行,故而敬安帝也不苛求,待他說完之後便大加讚賞了一番,末了終是道:“雖說此次天佑我朝,但你身為儲君,以身行險卻不可取,日後萬不可如此了。”
這句話倒是露了幾分父子關切之情,齊峻心頭微微一熱,躬身道:“是兒臣太過莽撞,日後再不會了。”
敬安帝點點頭:“去看看你母后吧,自打聽說你以身犯險,她便日夜擔憂,以至病倒,如今讓她看看你毫髮無損,她也放心。”
“是。”齊峻一聽皇后病倒,再無在這裡奉承的興致,連忙退了出來。馮恩已在殿外守著,齊峻一眼便見他面有憂色,不過是強自掩飾罷了,頓時心頭一緊,劈面便問:“母后病勢如何?御醫怎麼說?去請仙師到紫辰殿為母后診脈!”
“殿下——”馮恩卻攔住了要去觀星臺請人的小中人,反而擺手讓他們都遠遠走在後頭,這才低聲道,“娘娘並非真病,是——”
不是真病,便是裝病。齊峻眉頭一皺:“母后怎麼了?”
“娘娘——是太子妃跌壞了皇上的九珠朝冠。”
“什麼九珠朝冠?”齊峻莫名其妙,“太子妃怎會碰到父皇的朝冠?”
馮恩苦笑一下,:“這事兒——奴婢總疑心跟那邊脫不了干係”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兩儀殿的方向,方將事情原委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四月裡既是萬壽節,各地官員少不得也要獻壽禮。一般星點小官也就罷了,鎮守一方的大員們少不得要挖空心思進獻寶貝,一時間珠寶美玉、奇花異草紛紛入京,內庫光是清點也要清點得頭昏眼花。其中尤以東南進獻的九顆珍珠最為貴重。這九顆珍珠皆為玄珠,顆顆都是大如龍眼,滴溜潤澤毫無瑕疵。玄珠本就難得,更何況九顆大小顏色又完全相同,說是稀世之珍也不為過。這九顆玄珠送進來,敬安帝當場便愛不釋手,其時皇后妃嬪們都在座,葉貴妃便道:本朝尚水德,正以玄色為尊,又值敬安帝萬壽節,不如就用這九顆玄珠新制一頂朝冠,冠以赤金鑄九州之圖,九珠鑲嵌於上,取盛朝德被九州光耀萬世之意,亦祝敬安帝福壽綿綿,專業txt無盡。
自來數以九為尊,這口彩極好,敬安帝自然喜不自勝,於是葉貴妃便自告奮勇要監製這頂朝冠。當時馮恩只能在殿外伺候,也不知裡頭說了什麼,皇后與葉貴妃爭執起來,最終這監製朝冠之事落到了皇后手中。
宮中自有匠人,皇后也不過是逐日過問一下,待朝冠制好後親自檢視一番也就罷了。只因此朝冠是為敬安帝萬壽節所制,又有九州一統的好口彩,匠人們也是格外用心。偏偏此時西北傳了訊息過來,皇后一聽齊峻以身犯險,雖則聽說是並不曾受傷,心裡也是急躁起來,恨不得馬上看見兒子,哪裡還有心思監製什麼朝冠。想想西北苦寒之地,齊峻去了一月之久,不知要受多少辛苦,便不由得焦躁起來。而武英殿那裡,卻是時常傳出二皇子妃有喜之後的種種訊息,又有葉貴妃的時常賞賜,相比之下,皇后眼見葉貴妃安享天倫之樂,齊峻卻要遠在西北,心裡如何能痛快?不但時常打罵宮人,就連趙月這個始終沒有好訊息的兒媳也看不順眼了,藉著趙月協理宮務的時候,頗是借題發揮了幾次。
趙月也不是個柔順的脾氣,雖然不敢跟皇后頂嘴,卻也是滿腹怨氣,連手中宮務也敷衍起來。如此一來,那朝冠制好之後送到皇后宮中,一時皇后和太子妃都不曾立刻驗看。也不知怎麼的,待皇后再去看時,鑲在朝冠最頂端的那顆珍珠鬆動脫落,皇后剛剛捧起朝冠,珍珠便跌落地上,摔作了兩半。
“糊塗!”齊峻越聽臉色越是陰沉,“母后為何要去與葉氏爭這監製朝冠之事!”這明擺著就是葉貴妃的陰謀。
馮恩低頭不敢說話。珍珠一摔碎,任誰也知道這是個圈套了,只是這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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