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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一動;蛇蟲始見。”知白對這些蛇蟲倒是處之淡然,隨便伸腳踢開一隻,面不改色地道,“節氣中有驚蟄,皇上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這個齊峻對答如流:“《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
知白點點頭:“皇上真是博學。驚蟄便是雷驚起蟄蟲,自此日起,蛇蟲蕃盛,可見雷與蛇蟲之間頗有聯絡。故而此山為雷神霹靂之庫,蛇蟲也就格外多些。”
齊峻笑道:“我再博學,也沒有你博學不是?”
知白扭頭對他做了個鬼臉。旁邊侍衛連忙將頭低下,恨不得在腦門上貼上“我不在”三個大字。皇上居然不自稱“朕”而是自稱“我”,國師竟敢向皇上做鬼臉這,這就是先帝在世時,真明子也不敢如此輕慢啊!
不過他還沒琢磨完呢,國師已經又一句語出驚人:“你還是先想想吧,倘若這些石頭不管用,那闖的禍要如何收拾?”
侍衛的汗出得更多了。他雖是齊峻的侍衛,但畢竟身為男子不能擅入後宮,還真不知道國師與皇上相處竟然是如此隨意,甚至近乎不敬。至於國師口中所說的石頭之事,倒被他忽略了,總之國師乃天人也,皇上亦不是凡俗,這二人所談及之事,他一個做臣下的,不知也罷。
齊峻沒注意侍衛的一頭汗,知白說得他十分發愁:“萬一不管用如何是好?”
知白也沒有把握。自洞窟中撿來的霹靂尖全部化為灰燼,現在這些是他們從河灘上重新選來的。河灘上白石雖多,但十之八九都被河水沖刷成卵圓之形,齊峻帶著五百御林軍外加百來名隨從,沿著河岸一字排開,花了整整兩天,才湊足五百枚有尖角的白石,只是究竟管不管用,實未可知。
將侍衛們留在山坡上,齊峻與知白背了那些白石一路走下山谷,抬頭一看就怔住了,洞窟彷彿被雷劈過,從中裂了開來。洞窟四周本來就是寸草不生的,如今更好,方圓數十丈都化作了焦土,跟當初知白歷天劫時頗為相似,只是遭災程度輕些罷了。
“這,這是——”齊峻隱約猜測到一些,但也說不清楚,只能轉頭去看知白。
知白把洞窟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喃喃道:“僥倖僥倖。”
齊峻有些不解:“僥倖?”
知白看了他一眼:“倘若當日皇上將那件事洩漏出去,恐怕這天譴就要落在皇上身上了。”
齊峻看了看被燒得焦黑的洞壁,後知後覺地背上微微一寒,不由自主又想起知白渡劫那日的情形:“可這些霹靂尖”
知白低頭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扔了吧,洞窟都毀了,雷部是不會前來取用霹靂了。”
齊峻眉頭緊皺:“如此說來,這後半年的雨水怕也既是如此,現下就得令人多多打井,明年須多種抗旱的莊稼,還要減稅”一連串地盤算下來,最終只得苦笑一下,“只怕我是多事了,縱然今年過了,還有明年後年”雷部棄用了此處,誰知道會對山東一帶的雨水造成何等影響呢?
“皇上也是為了這千頃麥子,為了百姓的收成”知白看他這樣自責,心裡頗覺不忍,“若皇上不來偷這霹靂尖,這千頃麥子就毀於目前,燃眉之急方不可解,還說什麼千秋萬代。何況日後究竟如何亦不可說,倘若當真風雨不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也。”
一席話說得齊峻微微舒了眉宇:“說的是,盡人事而已。”
話雖這麼說,齊峻心裡終究是沉甸甸壓了件心事,遠沒了昨日看雷雲無雨時的興奮勁兒。這幾日下來麥子也搶收完畢,即使是窮人家也要煮新麥飯,用新麥子面做饅頭吃,村子裡都飄著新糧那種香甜的氣息。
鄉村人家樸實,聽說皇上在此,個個都拿著雞蛋、雞鴨以及新麥飯來進上,齊峻統統收了,又作價賞了銀錢,並召了村中一些耆老前來,詢問了本地天時氣候以及田產之類。村老們話語難免粗俗,但說起農事,卻又比官吏們熟悉得多了。
談了一會兒,齊峻便提到了高粱之事,便有一個村老道:“確是有的,老漢的兒子是拉腳的,去年那大客商來收高粱時,小兒還去拉過腳,老漢聽他說過,彷彿是往西北邊兒去的呢。小兒單是那幾日拉腳便掙了一吊錢,頂平日一個月掙的錢呢,今年早早就在唸叨,說是那大客商還要來的,到時還要去拉腳。”
齊峻微一挑眉:“老丈的兒子今日可在?朕想見見他。”
村老忙道:“在在在,只是他前日跌傷了腳,行動不便——”
他話猶未了,旁邊已然有人道:“快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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