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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陛下莫急,待貧道作起法來,自能駛上仙路。”說罷將手一擺,“立香壇,開船!”
巨大的船帆升起,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搖動,大船收錨,船身離開碼頭,向海上駛去,後面,當地的官員們駕起十數條小船,遠遠跟隨,並不敢太過靠近。
敬安帝和皇后並肩坐在甲板上的椅子裡,看著真明子在船頭設了香案爐鼎,裡頭燃著檀香,兩邊兩個小道童不停地向爐鼎裡放著符紙。真明子盤膝而坐,先是喃喃吟誦著什麼,漸漸就沒了聲音,彷彿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了。過了片刻,他忽然抬起一隻手,指向側前方,一名道童忙高聲道:“仙路在左——”大船上的水手便吃力地拉動風帆轉向,調轉船頭向真明子手指的方向駛去。
齊峻站在皇后身後,冷眼看著真明子在那裡裝神弄鬼,輕輕冷笑了一聲。一旁站著的齊嶂卻笑吟吟轉頭問道:“大哥在笑什麼?”
自從在千秋節上被飛濺的碎瓷劃傷臉面,齊嶂除了新年向敬安帝和皇后拜年之外,還是頭一次這樣公開露面。那塊碎瓷在他眉峰上斜斜飛過,留下了一條寸長的疤痕,皮肉凸出,一直伸向印堂,雖然用了許多好藥,但據說是因為那個碎碗當時盛著什麼藥膳,藥湯滲入了傷口,因此仍舊留下了一條淺褐色的痕跡。偏偏本朝男子十五歲束髮,講究露出額頭,因此這道傷痕根本無法遮掩,只能每日淺淺地敷上一層粉,但因為傷口收縮略略高起,正面看或者不顯,從側面卻看得清清楚楚,敷粉也無法完全遮住。
齊峻掃了一眼齊嶂的額頭,淡淡道:“二弟說什麼?我何曾笑過?”海風呼嘯,兩人說話都要略略提高聲音,齊峻並不相信齊嶂能聽見自己剛才的冷笑,只怕是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
齊嶂卻只笑了笑:“是麼?那怕是我聽錯了。”便回過頭去專心致志地望著前方霧氣迷茫的海面,彷彿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船在霧氣中行駛了很久,真明子幾次將手臂換了方向,水手們就得跟著轉換帆的方向,將大船調頭。這麼折騰了半天,連敬安帝都有些不耐煩了,轉頭對王瑾道:“去問問國師,這船還要開多久?”
王瑾還沒過去,真明子身邊的道童已經轉身向敬安帝行禮,脆生生地道:“回陛下的話,師父這是請下了真仙附體,為船指引海上仙山的方位,若是打擾了真仙,仙山也就去不得了。”
一番話把敬安帝的話又堵了回去。皇后不由得就輕輕撇了撇嘴,低聲道:“仙山仙山,船開了這半天,仙山到底在哪兒呢?”
皇后話音未落,另一個道童突然指著前方喊了起來:“仙山!是仙山!”
眾人急忙都抬頭看去,果然前方霧氣漸漸消散,隱隱有連綿的山巒顯現出來,看起來還有幾分模糊,但確實是山巒的模樣,若細看去,那山峰之間彷彿有無數的亭臺樓閣,似乎還有什麼在山間走動。敬安帝不由得站了起來:“果然是仙山?”
“恭喜陛下!”兩個道童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陛下福緣深厚,果然見到仙山了!”
此時雲霧散得更開,有陽光從雲層中漏下來,遠處的山峰看得更加清楚——山腳被雲氣託舉著,像是在半空中飄浮,陽光給那些樓臺都鑲了一層金,更加顯得金碧輝煌,美不勝收。敬安帝已經驚喜地走到了船頭上,連皇后都有些失態地站了起來:“這,這是什麼地方?”
“回娘娘的話,是仙山哪。”一個道童伶俐地答道,“海上有十洲,其中有一洲名方丈洲,在東海中心,正方形,邊長五千裡,是群龍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宮,群仙不升天者在此往來,耕田種芝草,就如凡間農夫種禾稼一般呢。”
“這麼說,這就是方丈洲了?”敬安帝極目望去,指著山中激動地道,“快看,那不是龍嗎?”
齊峻隨他手指處看過去,果然那山巒之間似乎有些長長的東西掠過去,只是離得太遠,饒是目力再好也看不清楚。然而那山巒卻是實實在在地出現在眼前,便是齊峻心性堅定,此時也有些驚疑,不由得轉頭去看知白,卻見知白凝目看了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臉上泛起幾分諷刺的笑意來,便知其中有些蹊蹺,低聲問:“怎麼了?那不是仙山?是不是什麼妖異?”
“大哥!”齊嶂卻提高聲音喝斷了知白將要出口的回答,“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況仙山在前,大哥切莫如此不敬,免得仙人怪罪,倒礙了父皇——”
他話猶未了,真明子忽然全身一震,噴出一口血來,仰天栽倒,驚得兩個小道童失聲驚呼。敬安帝此時已顧不得別人,只指著前方連聲道:“快開船,快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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