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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瞪著他們,是以必要帶走他們的眼珠子。待回到地獄裡時,他們將勝利品竄成一塊,變成一條長長的鎖鏈,用以下次再勾人魂。隨著勾的魂越多,這眼珠子所成的鎖鏈越長,你知曉麼,便是在地獄裡,每個人的鎖鏈也是他們身份的象徵,他們為了得到更長的鎖鏈,勾了無數的命魂,甚至會自相殘殺,只有勝利的人,方能站在最高處,得到最長的眼珠子鎖鏈,而那鎖鏈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喚作‘殺咦,你怎地了,臉色如此慘白,噢,你定是被他們的故事嚇著了,不怕,他們都回到地獄,出不來了。有一日,地獄的鬼門大開,現出了一位會吃人的魔鬼,他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將他們全、都、吃、了。”
接連不斷的抽氣聲從容惜辭的口中道出,他全身綿軟無力,連呼吸都帶著斷續不已的喘|息。
溫御修好似一點都未發覺容惜辭的不對勁,依然在滔滔不絕地講著他的故事:“魔鬼降臨,眾地獄小鬼都死於他的口中。許多被勾魂使者害死之人的親眷,見著了魔鬼,便宛如見到菩薩降臨,紛紛跪下給他磕頭,感激他除了一害。其中有個年歲極其之小的小男孩,家裡人都沒了,他見到魔鬼後,便衝到了魔鬼面前,要拜他為師,讓魔鬼教他,呵,如何吃人你說魔鬼教了他麼,不,他未教,他卻是張開了血盆大口,一下咬到了小男孩的脖頸之上!”
雙瞳裡沒有一點神采,只有無邊的恐懼從瞳孔裡流露出來,容惜辭的眼前竟浮現了那慘烈的一幕,喪心病狂的勾魂使者,會吃人的魔鬼,還有可憐的小男孩。
冰涼的指尖滑過容惜辭的肌膚,好似一把無形的刀,在割著他的臉,寒息繼而從溫御修的口中吐出:“你以為這便完了麼,不,那小男孩可是天降福星,竟然死而復生了,他沒有死,但他記住了那脖子上的傷疤,他跟隨了魔鬼離去。待他長大後,他主動見了魔鬼,你以為他殺了魔鬼麼,不,他將魔鬼給吃了!從頭到腳,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挖了出來,一口一口地將他吞下肚。結果,因著吃了魔鬼之故,他成了地獄裡的勾、魂、使、者。”
冷汗不停地順流,容惜辭僵硬地用肌膚感觸著溫御修的手,從自己的臉,順滑下脖子,再往下落於胸口,熾熱而跳動的心臟,因著那隻冰冷的手怵地停止,眼底的微末光芒漸漸淡去,瞳孔越縮越小,溫御修還在說什麼他已聽不到,連自己的心跳聲也聽不著了
“可惜這小男孩不爭氣,爬不上魔鬼的位置,只能受眾鬼欺壓,最後他終於”
懷中之人身子忽然脫力,癱軟下來。腦中霎時如被閃電一劈,溫御修空洞的雙眸怵而亮起。醒悟到所為,低眸一看,驚見容惜辭慘白著臉,雙唇發白,嘴裡兀自在喃喃地說著什麼。
側耳去聽,只聽他斷斷續續地道些什麼殺了,該死,其餘都是些細碎的音,聽不清。
心中懊惱自己讓容惜辭這般受罪,溫御修伸指點上了容惜辭的睡穴,抱著他上了床。
暗暗地咒罵自己一聲,目光遠放到一邊還開著的窗戶,溫御修行了過去,將窗緊緊地關上,隔絕了外頭慘淡的夜幕。抬手撐著自己的額,理順自己心頭因看到夜色而翻湧的血氣,將今晚的反常強壓下去。
呼吸吐納將氣過順後,他方放鬆身子,走出外打了一盆熱水,回到容惜辭的身側,褪下上衣,給他擦拭滿是汗涔的上身。
容惜辭緊蹙不舒的眉頭未因柔和的動作而平復,溫御修思忖了半晌,緩緩啟唇,從喉頭裡唱出了一曲綿延緩和的歌謠,這首歌,配上他如清水擊石的冽音,竟有種讓人置身於浩淼大自然中,聞著最純正空氣的舒適感。容惜辭原先有些急促而斷續的呼吸終於恢復了綿長平緩,溫御修心頭的那口氣,這才重重地吐了出來。
臨近亥時時,溫御修感覺容惜辭已經無恙,便解開了他的睡穴,抱他起來進食。
初醒來時,容惜辭眉目裡還帶著愕然的空洞,當熱食下腹後,他才凝聚起目光,溫御修不知他是否還記得先前被嚇的情況,但時至此刻,他說再多安撫的話也無用,倒不如靜靜地陪著他。
也不知是容惜辭忘卻,抑或是神經粗,吃飽飯後,他滿足地喟嘆一聲,又恢復了先前那個指手畫腳的少年模樣,好似什麼都未發生。
慶幸之餘,溫御修也不免在心底擔心容惜辭是將苦悶憋在心底,不說出來。結果便是這麼擔心著,竟讓溫御修一夜無眠,一直睜著眼守著容惜辭,生怕他夜半發惡夢。可他卻不知,容惜辭竟將先前那事忘得一乾二淨,是以睡得極其之熟,以至於第二日一早,他睜眼醒來時,便看到一個頂著一張臭青臉的人,在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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