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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深秋天涼,地上太寒,您的龍體”
“滾!”一聲低吼,聲音不大,卻夾帶著雷霆之怒。
崔公公低頭退出,轉出寢宮外不停用手抹著眼淚,心疼啊,皇上上次這般情景,是先帝駕崩後。
當初他也是這樣躺在地上,不吃不喝好幾天,最後被離殿下幾拳打醒的。
可是,現在攝政王他不在啊,不在啊!嗚嗚嗚,他的皇上
連城公主
三日後,皇宮內部設宴,為小公主慶賀滿月。
皇上未列席,明黃聖旨一道,淑妃誕下公主,加封貴妃,並封公主為‘連城公主’,賜名沐晴。
祝福公主沐浴最清朗陽光健康成長,希冀公主未來容貌傾城,寓意公主為月昭國帶來和平,可以兵不血刃和平收復連城國。
更有一層並未公開的意思,私下聖旨口諭告知了淑妃,連城公主,為了圓她多年思鄉情。
只是,她渴望的另一種情分,他南宮煜給不了。
淑妃,也是連城國公主西門靜微,聽完秦公公傳的口諭後,抱著女兒哭的淚水漣漣。
輕輕屈膝一禮,“臣妾領旨,臣妾知足,感恩,臣妾自今日起,在寢宮尊佛室,日後青燈古佛,祈願皇上龍體康泰,月昭國昌盛和平,故人平安喜樂。
並會以性命相護相愛,一定將連城公主好好撫養成人”
明白一切真相的秦公公,鄭重回禮,退出門外時,眼眶再次酸澀。
*
一月後,連城國唯一太子——西門元律,在幾名蒙面將士以及近前名侍衛的陪同下,護送著全身毫髮無傷的南宮離,親自抵達望月城皇宮。
大殿之上,奉上稱臣詔書,承諾永世臣服月昭,歲歲納貢,絕不再起兵滋擾。
得到南宮煜首肯後,西門元律又脫去華服,僅著明黃長袖褻衣,揹負荊條,前往後宮,向他的皇姐——淑妃,跪地請罪。
聲淚俱下,自抽巴掌,畫面好不感人。
彼時,他的皇姐,一身素色衫裙,沉靜端坐於佛像前,木魚梵香,寧靜聖潔如不容褻瀆的女神。
起身淡淡將他輕輕扶起,修書一封信箋,笑若春風,毫無芥蒂對他說了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替皇姐問候父皇母后,照顧他二老身體安康。他日,相逢在春朝”
西門元律,懵懂少年心,先後經歷了被火速推捧為太子,急切推送上前線,迅速戰敗眼看即將亡國
幾員大將被釋放回朝時,父皇老淚縱橫仰天長嘆著“南宮煜當屬梟雄明君,臣之也罷”,趕著他前來月昭並命他向皇姐負荊請罪時,他的意識仍是被各種打擊後的懵懂狀。
西門元律
直到在大殿上初次看到了南宮煜,心生戰慄兼敬畏,才懵懂理解了父皇那句老淚縱橫的悲愴慨嘆。
直到此刻,被皇姐微笑著一望三招手的真情相送,緩緩離開她的漱玉宮。
心中反覆默唸著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相逢在春朝”才忽然眼眶酸澀,淚流滿面。
他情何以堪,讓那女子如此寬容以諒,笑靨相送?
他承著與她一脈相系的血緣,才免遭了亡國太子被屠戮亡命的悲慘下場。
他承著她一聲“皇弟”的福澤,才被她的夫君封為連城屬國的新皇,暫由父皇攝政督導。
而他,對那女人,對那個稱她皇姐的女人做過什麼?
是掐著她的脖子獰笑,把她拖到兩軍陣前指著她即將臨盆的腹部,當做兩軍談判的籌碼
猙獰著交給惡魔的靈魂,高聲宣佈著,“將來佔領月昭國,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這位皇姐!”
皇姐,他的寡言和善皇姐呵
怎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了他,令他此刻哭的毫無男兒尊嚴,毫無皇族氣節
“太子,您怎麼哭了?可是覺得這般向靜微公主請罪,心裡委屈?”
隨行的侍衛,見他哭的滿面淚痕,小心翼翼的幫他披上錦袍,低聲探問。
“本太子沒事,聽說樂陵王已經把將軍等人的解藥奉上了,今日即刻啟程回國。”
靜微公主?這個幾乎在他記憶中從未曾聽說過的公主名號,再次如同利刃,一遍遍切割著他內疚的心。
抬頭望天,忍住了眼眶又將決堤的淚水,那天,藍的澄澈,那雲,白的傷感。
他記下了,他的皇姐,對連城國做過的一切一切。
他更不會忘記,自己對那女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