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衣袖拽了上去,雲歌的手臂如同一截嫩藕般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了幾個人的視線裡。雲歌想抽回自己的手掙了掙卻沒有抽出來,一張臉立刻漲得通紅——不是因為被女客抓住了手腕,而是因為那嫩藕似的手臂上密密麻麻滿是鞭痕。
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傷痕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即使他是一個操持賤役的男人。
秋清晨靜靜地看了看那交織在膩白底色上的奼紫嫣紅,不動聲色地撩開了他另一隻手的袖子。不出所料,同樣是滿滿的鞭痕。她的唇角緊緊抿了起來。隔著一層面具,沒有人看得出秋清晨的表情究竟有什麼變化。但是籠罩在涼軒裡溫和愜意的空氣卻因為她的沉默而微妙地瀰漫起絲絲寒意。
雲歌低著頭,渾身的肌肉都因為羞憤而緊繃到僵硬。
王泓玉連忙將隨身攜帶的傷藥交給身後服侍的老婆子,讓她送了上去。
秋清晨一言不發地拿起托盤上的青花瓷瓶,拔開瓶口的木塞。遲疑了一下,抬手從雲歌的頭髮上取下一枚綰髮的玉簪——自己身上沒有首飾,用筷子顯然是不合適的。
烏鴉鴉的頭髮沿著雲歌的雙肩順滑地披散了開來。雲歌咬住了嘴唇,頭垂得更低了。
秋清晨用玉簪從瓷瓶裡挑出了一團赤色的藥膏,輕手輕腳地抹上他的傷口。雲歌的手猛然一抖,卻沒有收回去。秋清晨瞥了他一眼:“有點疼。不過是好藥。不夠的話,我再讓人送來。”
雲歌的肩頭微微顫抖,臉上已是一團煞白。雖然咬著牙強自隱忍,額頭還是滲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喬歆端著酒杯不動聲色地望著眼前這一幕,而王泓玉的臉上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淡然。在軍營中,士兵受傷是常事。相互上藥自然也是家常便飯。
秋清晨雖然很少出入這種地方,卻也知道這種地方的孩子,身上帶點傷不算什麼稀奇事。可是雲歌胳膊上的鞭痕還是不可避免地喚醒了她記憶深處一些沉睡的東西。秋清晨放開了雲歌的手,只覺得酒意上頭,一時間竟有些意氣消沉了起來。
王泓玉跟隨秋清晨多年,察言觀色,知道她已經有了酒意。連忙笑著提醒:“秋帥,明日一早可是要面聖的。萬一誤了事,可別埋怨小的沒有提醒過哦。”
喬歆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承諾,也不再挽留,順水推舟地喚人預備車馬。秋清晨攔住了喬歆,“你再坐坐吧,我和泓玉先回去。”
喬歆知道她是不想讓旁人看到她們相從甚密,笑吟吟地應了。
秋王兩人剛剛順著曲廊踱上岸,就聽不遠處悉悉簌簌一陣亂響,一個頭發蓬亂的青年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正巧和她們打了個照面。黑幽幽的樹影模糊了他的五官,只能看見他身上的外衫敞著,隱約看去,倒是寬肩細腰的一副好身材。秋清晨有了酒意的人,想也沒想就神手過去捏住了他的下巴:“這又是哪個孩子?”
一眼看到處心積慮想要接近的人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封紹一時間有點發懵。他不過就是躲到樹叢後面方便了一下,怎麼這麼一會兒功夫,這人就到他眼前了呢?
然後他才想到他苦心梳起來的雲鬢已經被樹枝刮成了雞窩,他的繡花披肩也扔在了酒桌上他現在的樣子完全不象女人,只象個假扮女裝的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秋清晨不耐煩地晃了晃他的下巴,酒香裡氤氳著一絲女人家特有的清爽氣息一起撲面而來,竟讓封紹恍然間覺得似曾相識
“我”封紹垂下了頭,咬著牙低聲說:“我叫菊花。”
秋清晨的手放開了他的下巴,封紹忍不住向後一退,覺得自己的下頜都被她捏得痠麻了。這女人怎麼這麼大的手勁?
秋清晨還在望著他,面具後面的一雙眼睛迷迷濛濛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注視讓封紹後背直發毛——她該不是看出了什麼吧?白天的時候,他在飯鋪裡,她又離得遠,應該不會
秋清晨身體動了一下,封紹立刻條件反射似的竄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大大人”一邊暗暗地擰了自己一把,這要緊的關口舌頭可得理順了。真要叫出一聲“大爺”來,不知道今晚還有沒有命出去?
“大人”封紹豁出去了,存心要噁心死自己,聲音也就拿出膩聲膩氣的腔調:“大人是不是第一次來啊?讓菊花陪陪你吧大人你陪菊花喝兩杯吧”話沒說完,就感覺到她的手臂微微一抖,果然毫不遲疑地推開了他。
“大人”封紹咬著牙又撲了過去:“菊花的技術是很好的”
秋清晨這一次推開他時便使出了三四分的力氣,封紹踉蹌幾步,險些跌倒在樹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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