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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卻柔軟得不可思議。細碎的輕吻因為她溫柔地回應而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唇舌間熱烈的糾纏,由身體的深處漸漸竄起的火焰彷彿要將他的每一絲清醒都燃燒殆盡
封紹睜開眼的時候,眼角還殘留著一抹水漬。
他茫然地望著帳頂的一片迷濛晨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遺忘了什麼。或者,那些破碎的畫面只是他前生的記憶?
五
今年的春天似乎要比往年來得溫暖,穿過御花園的時候,秋清晨看到幾株紫玉蘭已經含苞待放了。
瑞帝喜歡玉蘭,後宮中種植最多的就是這種來自魏國的墨紫色玉蘭。據說瑞帝的這種喜好跟寵侍火焰君有極大的關係——人人都知道火焰君自小在魏國長大,瑞帝愛屋及烏,便在御花園和火焰君的寢宮周圍也遍植紫玉蘭。
那年打敗了草原流寇莽族人的時候,瑞帝也賜了兩株紫玉蘭給她。被管家桂姐當寶貝似的種在了後園的聽雨軒。只不過年年開花的時候自己都在前線,從來沒有看到過。
也許今天可以看到花開吧,秋清晨默默地想。不知瑞帝會將她留到什麼時候呢?
收回視線,正要舉步的秋清晨心頭猛然一跳,一縷警覺驟然間襲上心頭。
她常年身處生死攸關的戰場,感官的敏銳程度遠遠超過了常人。尤其是對於含義不明的視線,幾乎每一次都會讓她心生警覺——就彷彿此時此刻來自身後莫名的審視。隱隱的存在感裡又微妙地混雜了似有似無的戒備。
秋清晨不動聲色地回過頭,庭院寂寂,除了幾個灑掃的宮人並沒有什麼人在走動。順著視線投來的方向望過去,也只看到了一叢叢茂密的植物。
在她的身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目光停駐。畏懼的,仰慕的,憎惡的。她總是能第一時間從中分辨出有無敵意。然而此刻來自暗處的審視裡那麼明顯的戒備又是為了什麼呢?
面具的後面,秋清晨微微蹙起了眉頭。
“秋帥,這邊請。”引路的女官見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恭敬地說道:“陛下已經在御書房等候您了。”
秋清晨點了點頭,從樹叢上收回了視線。盤算片刻,她還是決定不再深究這件事。畢竟這裡是女皇的後宮。只要不會真正地威脅到自己的安全,無論出了什麼事都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京畿防衛並不在自己的職責之內。
秋清晨大踏步地跟上了女官。
在她的身後,一個身穿夜藍長衫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樹叢。長長的珠珞順著鑲有掐金蝶翅的帽冠垂落下來,在他玉一般的臉頰旁邊不住地來回搖晃。他一隻手扶著樹枝,狹長的鳳目若有所思地凝望著秋清晨離開的方向。
沉吟良久,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折下了手邊的花枝舉到鼻端嗅了嗅。喃喃地自語:“她就是秋清晨?”
“不錯,”身旁的內侍低聲應道:“統領四十萬大軍大敗魏軍的秋帥。聽說她親自帶領兩萬精兵一路打到魏國的國都高州。兵臨城下,圍城半個月,活活嚇死了魏國那個老胡子。老百姓丁醯,秋帥應該直接佔了高州”
男人低頭擺弄著手裡的花枝,聞言嗤地一笑:“他們懂什麼?真要佔了高州,只怕楚國立刻就會有行動。趙國兵困馬乏,經得起跟楚國再打一仗?她留著魏國是用來暫時牽制楚國的——她逼死了老胡子,將他最不成器的小兒子扶上了寶座。又在高州設立了督護府,以防衛京畿安全為藉口將自己的心腹編入了新皇帝的衛隊。那小子要想保住皇位除了依靠趙國沒有別的辦法。魏國已經是趙國的傀儡了”說著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秋清晨倒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我以前竟小看了她。”
“侍君”內侍低聲說道:“那如今”
男人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再一次投向秋清晨離開的方向:“你讓人去查查這人有什麼喜好”
內侍低低應了。
男人扔掉了手裡的花枝,走出兩步又回身問道:“九爺還住在月明樓對面的福來客棧?”
內侍連忙點頭:“是。”
“他都忙什麼了?”男人的眼眸沉了沉,聲音裡也隨之透出幾分不悅。
內侍偷偷瞥了他一眼,結結巴巴地說:“他前天逛市集,然後在茶館裡泡了一個下午;昨天逛了一整天的市集;今天還在逛市集”
“我倒要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男人一腳踏上了腳邊的花枝,重重碾了兩腳。
內侍望著泥地裡凋零的花枝,低垂了頭,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安京的街道總是熙熙攘攘,瀰漫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