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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傳來牛角號嗚嗚的聲音,訓練場上的小黑點們連滾帶爬地集中到了一起,然後順著訓練場的邊沿整整齊齊地跑向營房的方向。王泓玉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們的樣子來,一個個泥猴子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洗澡、換上乾衣服然後填飽肚子
自己當年不就是這麼熬過來的麼?想到這裡,王泓玉不覺一笑,頗有些感慨地說道:“總覺得沒過幾年,可是怎麼算都已經是老兵啦!”
秋清晨沒有動,唇角卻微微揚了起來:“怎麼,撫遠將軍當膩了?”
王泓玉撇嘴笑道:“當不當這個勞什子的將軍打什麼緊?我怕的是真把我調到北面去守會州”
秋清晨搖了搖頭:“你別小看了會州。莽族人雖然打了敗仗,依我之見,未必就是真的死了心——隆其這人,萬萬不可小瞧。”
王泓玉點了點頭:“我曉得輕重。”
“回去吧。”秋清晨的視線從山腳下空蕩蕩的訓練場上收了回來,率先往山下走。聽到身後王泓玉的腳步跟了上來,便頭也不回地問道:“如果有這麼一個人,想殺卻不能殺,放出去又會招惹很多麻煩你會怎麼辦?”
王泓玉凝神想了想,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麼難辦的?直接收了就是了。反正以我的年俸,多養幾個相公還是養得起的。”
秋清晨停下了腳步,頗有些惱火地轉頭瞪了她一眼。
王泓玉連忙笑道:“好吧,好吧,我說句正經的。如果放了他會招來麻煩,那就不如留在身邊。就把他放在一伸手就能捏死的地方好了。”
秋清晨長長嘆道:“有的人做事總是不知道深淺。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少了一根筋,還是真的就比旁人更勇敢。”
王泓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人,不過秋清晨的臉上常年都是一副冷漠沉靜的神情,彷彿天崩地裂都不會皺一皺眉頭,倒真是很少有如此煩躁的時候。多少讓她有些好奇,會是什麼人令她如此失了常態?
王泓玉還在盤算怎麼從她的嘴裡套出些內情,秋清晨卻頗有些意興闌珊地衝著她擺了擺手:“我要從新兵裡調幾個人補充我的親兵。你知會下面一聲,人我會自己去挑。”
王泓玉不覺一愣。秋清晨的親兵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武藝高強,而且都是鬼門關裡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從來也沒有過從新兵中抽選的先例——如今這是怎麼了?就這麼一出神的功夫,秋清晨已經去的遠了。王泓玉連忙追了上去,看到她緊緊抿起的嘴角,滿腹疑竇又都壓回了心底。
兩人打馬回到營地時,已過了戌時。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卻已經小了許多。一盞一盞的牛角燈劃破了沉沉的雨幕,在肅殺的營房上空釋放著微弱的暖意。
秋清晨還來不及下馬,就見幾個人朝著馬廄的方向一溜兒小跑地過來了。當先那人披著油衣,油衣下面露著天青色的長衫,腰間垂著白玉瓔珞,極明顯的宮官打扮。秋清晨不由得有些心驚,跑近了才看出並不是御書房裡平常伺候筆墨的女官,而是瑞帝統管後宮的副總管平安女官。
秋清晨連忙翻身下馬,笑問道:“這樣的天氣,您怎麼親自跑來了?”
平安女官四十上下的年紀,一張團團臉十分和氣。見秋清晨迎了過來,連忙強先行禮:“大帥安好!陛下請大帥即刻入宮!”
秋清晨心中一動,臉上卻笑意不減:“傳口諭您隨便打發個人來就好,來回幾十裡的路呢,怎麼就親自跑了來?來,我營房裡有上好的鐵觀音,先濃濃地沏上一碗給您去去寒。”
平安女官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容色雖然平靜,拉住她手臂卻是十分地用力:“有機會再叨擾吧,陛下還在毓曦殿等著大帥呢!”
“毓曦殿”三個字讓秋清晨心頭一震,連忙拉著她避到了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大人還是直說吧,到底是怎麼了?”
平安女官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長長嘆了口氣:“您去了就都知道了。現在御醫還在診治,到底如何下官也不好說啊”
一句“不好說”讓秋清晨的心一路涼到了谷底。顧不上換衣服,拉住王泓玉匆匆交待了幾句,便翻身上馬,朝著安京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一路行色匆匆,趕到宮苑時,早有女官在宮門外候著,見了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行過禮便引著她往裡走。秋清晨原本想從她們口中打探些訊息,看了這情形,滿腹的話又都嚥了回去。
毓曦殿高大的飛簷在墨染似的夜色裡宛如怪鳥展開的巨翅,尖尖的簷角直插雲中,無聲無息地散發著高高在上的冷峭。秋清晨模糊想起曾聽人說過,論制式格局,毓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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