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頭後背竟也涼颼颼地爬上來一陣寒意。
瑞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目前這只是朕的疑心。不過,一旦跟閾庵聯絡到一起,這朝裡有很多人朕就有些信不過了。清晨,你去給朕查清楚,免得朕日夜不安。”
秋清晨沉沉應道:“是。”
瑞帝凝視著她,細白的手指輕輕撫過她臉上的面具。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沉沉一嘆轉過了身:“下去吧。”
秋清晨垂著頭行過半跪禮,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廊簷下的女官見她出來,連忙遞上她的佩刀和油衣雨傘。秋清晨拒絕了女官的引路,自己收好佩刀,選了一把傘慢慢地往外走。瑞帝今日的一番話頗有些出人意料,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原本就知道歐陽竹被劫是跟“貪狼”有關。如今,“貪狼”又和死而復生的閾庵皇子聯絡在了一起——難道說“貪狼”是閾庵起事之前就為自己留好的一路後招麼?這一團迷霧裡所蘊含的險惡意味,令人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小徑的側面傳來。雖然沒有殺氣,秋清晨還是不自覺地將雨傘換到了左手。空著的右手自然而然地垂落在了佩刀的刀鞘上。
一抹夜藍色的影子擋在了自己面前。
竟然又是他。
秋清晨的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原來是楚貴侍。”
楚琴章沒有打傘,一襲夜藍色的華服幾乎溼透。烏黑的頭髮一縷一縷地粘在臉頰旁邊,襯得一張臉凝白如玉。他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溼潤的睫毛宛如潮溼的樹叢密密地圍攏著兩汪幽沉沉的潭水。這一刻的楚琴章不顯得妖魅,反而有種少年般脆弱的美。
秋清晨不知道他做出這副樣子是想幹什麼。心底裡卻本能地警覺起來。
楚琴章在她的視線裡一寸一寸地低下了頭,聲音柔弱得彷彿細雨中輕輕拂過的微風:“我只是想問一問,那一夜,你為什麼失約?”
秋清晨心頭微微一動,口中卻下意識地反問:“那如意,是你送來的?”
楚琴章微微頜首。翕動的睫毛被雨水染溼,一簇一簇,誘人地彎翹著。他在等待,等待著這個女人可能會做出的反應。可是,她的呼吸還是那麼輕淺悠長,身體的周圍也並沒有輻射出不一樣的溫度。恰恰相反,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從她身上一絲一絲瀰漫開來的冷戾,正寸寸壓上自己的心頭。
楚琴章詫異地抬起頭,正迎上了秋清晨那一雙淡漠到冰冷的眼眸——那完全是一種置身事外的神氣,淡漠而不失分寸。
而楚琴章的心卻在這樣的注視之下無法控制地收縮了起來。
“這件事我只當沒有發生過。”秋清晨漠然移開了視線,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用輕微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道:“楚琴章,我不管你在耍什麼花招,不過你最好到此為止。”
楚琴章訝然回頭,秋清晨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御花園。她走路的姿勢沉穩有力,卻又帶著年輕女子所特有的輕盈。他的視線掃過她修長的脖子、筆挺的肩和柔韌的腰肢,繼續緩緩下沉,落在了她穿著麂皮長靴的兩條長腿上。修長的腿,緊緻而有力。楚琴章幾乎可以想象到在那粗糙的鎧甲下面,她那經過訓練的肌肉一定緊緊繃出了極美妙的線條。楚琴章忽然發現自己被這具充滿了力量的身體引起了那麼一點點真實的興趣。
望著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園甬道的盡頭,他的唇角一點一點彎起,最後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原來這法子行不通啊?”
色誘不行,那又該怎麼辦呢?
若無其事地捲起臉頰旁邊的一縷溼發在指頭上繞了兩繞,楚琴章微微蹙起了眉頭。
二十五
雨越下越大。才剛過了酉時,天色已變成了墨黑的一團。
從山坡上望下去,遠處的兵營和山腳下的訓練場都被白花花的雨幕模糊了輪廓,影影綽綽的,只能看到一簇一簇的黑點還在訓練場上不停地蠕動。
儘管披著油衣,雨水還是順著脖子流了進來,將裡裡外外的衣服都浸透了。王泓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解地望向了身旁的秋清晨。秋清晨立在崖邊,右手按在腰畔的刀鞘上。極標準的站姿,彷彿每一寸的肌肉都在蓄勢待發。就連被雨水沖刷得黝亮的面具,都彷彿要比平日加倍陰森。從她們趕到這裡,已經過去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她還是一動不動地緊盯著山腳下的訓練場。王泓玉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又不解地收回來,不明白這有什麼特別可看的——不過就是新兵在訓練罷了。
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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