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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
麻衣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低聲向她請示:“封紹溜出了府,要不要找人跟著?”
秋清晨猶豫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暫時不要。我還要藉著他的手查清楚一些事。目前還不能惹怒了他。”
麻衣微微頜首。
秋清晨將目光投向窗外。夜幕已經降臨。夜風裡夾雜著初夏的植物瀲灩的芳香。如此清幽的夜色,卻不知掩蓋了多少縱橫交錯的暗流。
每個城市都有幾處見不得光的地方。這裡往往聚集了最齷齪的流氓無賴、僥倖逃脫了官府追捕的亡命之徒、最下等的私倡以及刻意要掩飾身份的人。
對於安京的守法良民來說,如果沒有相熟的人帶路,入夜之後是沒有誰敢出入去留街的。這裡的街道狹窄骯髒,兩側的房屋東倒西歪。街道的上空總是懸浮著腐敗發臭的味道。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破敗的酒館裡總是擠滿了奇形怪狀的人。
當封紹再一次從泥濘裡抬起腳的時候,望著鞋尖上看不出是什麼玩意的一團汙物,終於忍無可忍地低吼了起來:“阿十你該不是存心耍我的吧?啊?!”
阿十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心翼翼地拽著他的胳膊繞進了旁邊的一條橫街。早已過了亥時,橫街上的酒館卻依然門庭若市。酒館的門開著,燈光昏黃,空氣裡充滿了劣質燒酒的味道。噪雜聲幾乎要將酒館的房頂掀了開來。
封紹再次皺眉。而阿十進了這裡卻顯得熟門熟路,一路拉著封紹往裡走,一邊還不時和相熟的人開幾句不疼不癢的玩笑。酒館裡很多人臉上都蒙著東西,封紹臉上的那塊面巾並不顯得扎眼。
酒菜還沒有送上來,封紹就有點坐不住了。就在他們的鄰桌,兩個猥瑣的胖女人正不住地拿眼睛翻看阿十。封紹從來不知道阿十也是招女人待見的型別。但是此時此刻混雜在這麼一群奇形怪狀的男女中間,他那張苦瓜臉看起來倒也頗有幾分姿色
封紹正在胡思亂想,就聽阿十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他。”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封紹最先看到的是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從背影根本看不出是男還是女。這人身材略顯消瘦,套著一身極普通的灰布長衫,正懶懶靠在櫃檯上喝燒酒。
“琴章公子第一次是自己來的,”阿十湊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第二次是帶著李相一起來的。見的都是這個人。”
櫃檯邊的那個人轉頭跟旁邊的人說話時,封紹看到了一張略帶病容的瘦臉。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目光,封紹也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的底細,有沒有查到?”
阿十搖了搖頭:“這人原來沒有在去留街出現過。”
封紹轉頭望向櫃檯,黑瘦的男人正在和酒保聊天,旁邊還有幾個人在湊趣,彷彿說得十分熱鬧——怎麼看都不象是初來乍到的生客。
生怕會引起他的警覺,封紹不敢一直盯著他看,然而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多。從商冬姥到李雲莊,從茉莉堂到去留街——琴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他到底要幹什麼?
封紹端著酒杯的手漸漸感覺到了沉重。阿十對於封紹讓他查的事雖然不知根底,但是卻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整件事裡所隱含的陰險氣息,也難得的比平常更沉默。
喝光了兩壺劣質的燒酒之後,阿十若有所思地提醒封紹:“已經過來亥時了。他今天大概不會來了。”
封紹的目光瞟向櫃檯的方向,那滿臉病容的男人也正望著酒館的門外,臉上的神情雖然平靜,手中的空酒杯卻越轉越快。顯然也有些心煩意亂了。又過了片刻,他丟下手裡的酒杯,一言不發地起身朝外走。
封紹立刻就看出這人的腿腳有殘疾。
腿腳有殘疾的人走路通常都不會太快。所以當封紹和阿十追出酒館的時候,他剛剛晃到了橫街的街口。一搖一擺的樣子就彷彿喝多了酒的人,被夜風一激,酒意衝上了頭頂似的。走起路來也越來越沒有章法,東倒西歪地出了去留街,便搖來晃去地拐進了榮安街。最後居然一頭栽倒在了大道上。
兩個人一直遠遠地跟著。見他一直躺著不動,也只得裝作路過的樣子走上前去。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了一陣呼嚕聲,這人竟然是睡著了。
再遲鈍的人到了這時也發覺了情況的異常。阿十扳過這人的身子,藉著頭頂淡淡的月光,一眼就看出這分明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乞丐。哪裡還是剛才酒館裡看到的青年?
封紹望著他醉醺醺的一張睡臉,只覺得一陣寒意悄無聲息地順著後背爬了上來。很難說這究竟是偶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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