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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終究還是會脫落,露出裡面猙獰的底色來。
蓮花庵座落在陪都蒼城郊外的蒼梧山上。這裡是楚國建都盛州之後修建的皇族寺院。歷代修行的都是楚國貴族家庭的婦女。後宮之中很多位份較高的嬪妃在年老之後也會要求到這裡來修行。因此太后移駕蓮花庵,並沒有在朝中引發過度的爭議。
雖然時令已經入冬,蒼梧山觸目仍是一片青翠。扶著白玉欄極目遠眺,嫋嫋晨霧中,遠近山峰層層疊翠,宛如一副山水畫卷。
紹太后撫摸著冰冷的白玉欄杆,微微眯起了眼睛。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連日來鬱積在心頭的陰霾也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聲音低聲喚道:“太后。”
“什麼事?”紹太后回過身,看了看鬚髮銀白的玉臨風,“有什麼訊息?”
玉臨風行過禮,緩步走到了她的對面,捋著鬍子說道:“秋丫頭已經被撫遠將軍王泓玉帶回了邊州。不過,阿紹這傻孩子暫時還不知道。”
紹太后微微蹙起了眉頭:“哀家開始有點擔心這個孩子了。”
玉臨風也點了點頭:“少爺這一次只怕沒那麼容易回來。”
紹太后搖了搖頭:“哀家說的是秋丫頭。”
“嗯?”玉臨風有些詫異。
紹太后嘆了口氣:“瑞帝不是正在邊州巡視?若是她知道自己手下的元帥私自潛入我國,而且還是因為私人的原因你說她會怎麼做?”
玉臨風沒有出聲。
紹太后凝神想了想:“大概會有點頭痛吧。秋丫頭在軍中極有影響,她還用得著。一時半刻還殺不得。可是放手又有些不甘心,擔心她會不會徇私”
玉臨風微微有些不安地捋了捋鬍子。紹太后的話讓他心裡隱約浮起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哀家聽說,這位瑞帝登基之前曾經和莽族的大元帥飛天龍有過一段糾葛,後來先帝用皇位脅迫,她不得已服下了一種藥”紹太后低聲問道:“可有此事?”
玉臨風點了點頭:“紅塵一夢。”
紹太后瞥了他一眼:“聽說她服下這種藥之後性情大變,居然連飛天龍都忘記了,這可是真的?”
“確有此事。”玉臨風捋著鬍子皺起了眉頭:“而且老夫聽說,飛天龍就是被她困死在了陣中。太后擔心的是?”
“你不覺得眼下的秋丫頭和她當年的處境十分相似麼?”紹太后眼中一片黯然:“有些人會不自覺地拿自己曾經的遭遇施加給別人。哀家擔心的是悲劇會再度上演。”
七十四
這是一個最離奇的夢。所有不該出現的人統統匯聚在了一起。
她看到了愁眉不展的王泓玉,她皺著眉,用一種擔憂的目光凝視著自己。可是她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清楚。跟隨在她身後的,居然是阿武的那個文靜秀氣的隨侍角兒。角兒小心翼翼地將一盞金盃端到了她的面前。足赤的金盃,兩側飾有繁複的雲紋,那是隻有皇室才可以享用的器皿。
秋清晨本能地抗拒。她還沒有活夠呢,不想以大不敬的罪名鋃鐺入獄。更何況那金盃裡暗紅色的液體散發出那麼一種燻人的甜膩香味,只是聞一聞已經令人目眩頭暈了。
夢中的場景飛快地變幻,她看見角兒固執地站在她的面前,恭順地彎著腰。一滴冷汗正順著他的額頭緩緩地下滑。偶爾偷偷的一瞥,也蘊含了太多的內容。看起來,角兒的樣子有些過度的緊張,彷彿在擔心什麼,又彷彿在迫不及待地期望著什麼。在秋清晨的印象裡,這個孩子從來都不曾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他總是跟在阿武的身後,笑容裡透著溫柔靦腆。
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是象徵著至高權力的黑色袞服,上面五彩絲線繡著翻卷的綵鳳祥雲,在黯淡的燭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喝了吧,”瑞帝的聲音裡透著不同尋常的溫和,那是從來不曾有過的語氣。柔和得幾近誘惑:“這是宮廷裡最最名貴的酒。只有朕最最信賴的臣子,才有這個福氣呢。”
酒杯冰冷的邊沿碰觸到了她的嘴唇。乾裂的嘴唇有那麼一個瞬間是期待著冰涼的液體來溼潤的。一點清涼猝然衝進了口腔,帶來了醉人的香。竄入喉中卻升騰起無比的辛辣。讓人忍不住想要躲開。可是烈烈酒意還是不受控制地爬上了大腦。
“你最最惦念的人是誰呢?”有人在向她提問。靠得極近的距離,每一個字都低柔得如同耳語。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張狂英俊的面孔。那是她的阿紹——除了他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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