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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銘略一皺眉,季漣已經進來了,自然不好再這樣招搖的出去,側頭看了一眼季漣,季漣向前對餘公公道:“公公,是寡人回來了。”
餘公公抬首看了他一眼,馬上低眉斂神道:“殿下,陛下去南薰殿,怕是正想著殿下呢,只是不知道殿下這麼快就回來了,殿下要不要過去看看?”季漣側頭向顧安銘看了一眼,又向餘公公道:“那寡人過去看看父皇吧。”
餘公公做了一個引路的姿勢,卻把顧安銘留在了秋風殿的正殿內。
餘公公將季漣引至南薰殿,低聲道:“殿下,陛下在裡面有一陣了。”
季漣點點頭,環視四周,靜悄悄的,並無一人。
餘公公折回秋風殿,已有宮女給顧安銘看了茶,顧安銘思量半晌,問道:“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麼?”
餘公公臉上永是波瀾不驚:“回顧大人,時好時壞,只是殿下一直沒回來,陛下怕讓外人擔心,所以一直瞞著。”
顧安銘點點頭,心道陛下還是掛念太子殿下的,便道:“這下殿下回來了,陛下的身子必能好轉。”
半個時辰後,季漣一人回到秋風殿,眼神渙散。
顧安銘忙問:“陛下”,季漣泫然欲泣的盯了他半晌,伸手在茶案上,似欲抓住什麼,手背上青筋抖現,咬唇良久,閉目道:“首輔大人封鎖九門,宣鳳台閣學士擬旨吧。”
此言一出,顧安銘眼睛驀地睜大,他來之前想的,一直都是如何處置皖王的後續事宜,卻沒有料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顧安銘一面遣人去封鎖訊息,一面召集鳳台閣的幾位學士進宮,柳心瓴一直呆在顧府,聽到訊息也即可進了宮,季漣似乎仍然沉浸在父皇駕崩的悲痛中,半晌都未能回過神來。
餘公公喚了兩聲殿下,季漣才驚醒道:“餘公公何事?”
餘公公低聲道:“陛下那邊”,季漣忙道:“首輔大人隨我來看看父皇吧。”
顧安銘遂跟了季漣入南薰殿,見永宣帝躺在睡塌上,似熟睡一般,只是右手微微伸出,似要抓住什麼卻未能抓住的樣子,顧安銘見季漣神色黯然,便安慰道:“殿下節哀順變,如今還有很多事要辦哩。”
季漣望著睡塌上的人,半晌才道:“都是弟子不好,以為父皇身子大好了,就向父皇稟報五叔的事情,父皇總是念著手足之情,不相信五叔真要謀逆,弟子無法,只好將五叔在屬地種種為非作歹的事情一一稟報,其實父皇以前也零零碎碎聽到一些,只是不肯相信,這次,這次是弟子親至所見,父皇這才肯信,又念著皇爺爺臨終的囑咐,一時氣著了——誰知就這樣了”
顧安銘腦中這才閃過神來,陛下這樣著急的召太子回京,必是已料到自己身子不好了,忙安慰季漣道:“殿下切不可哀思過甚,陛下前幾日身子已不大好,只是一心惦著殿下回來——陛下見到殿下回來,想是心願已了,這才——眼下殿下已然回宮的事情,外面都還不知道,為今之計當儘早擬下遺詔,再公佈殿下已有陛下密旨回京之事——皖王之事甫定,京中不宜再有更多變故。”
季漣聽了顧安銘一番說話,神色才好了一些,伸手去握住永宣帝伸出的那隻右手道:“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五叔,就讓他給父皇守陵吧。”又回頭對顧安銘道:“首輔大人不會怪弟子姑息宗親吧?”
顧安銘忙道:“殿下陛下將江山社稷盡託付於殿下,殿下心存仁厚、效仿先帝原是好的——只是殿下現在尚未弱冠,若一味的禮下於人,只怕有些人要以為殿下”
季漣聽了這話,凝視顧安銘半晌,道:“寡人知道了。另外幾位大人想必也到了,還是先擬旨吧。”
這一夜,宮中四處寂靜無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秋風殿裡卻是一夜無人入眠。
八月初十內朝,顧安銘以遺詔傳示京畿重臣,季漣與眾臣會面之後,小王公公早已從東宮趕來,季漣又命人將張皇后的兒子——皇次子涵領來,季漣微笑著看了面前這個十歲的弟弟,一把將他抱起來,問道:“涵兒,母后最近身體怎樣?哥哥剛剛從金陵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拜見母后呢。”
涵自小並不和季漣一起長大,一直比較生疏,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只是季漣每次見他態度都甚為溫和,見季漣問及母親,便答道:“母后最近沒什麼事,哥哥要和我一起去見母后麼?”
季漣笑道:“是啊,我有快一年沒見涵兒和母后了,涵兒你長高了不少,也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你了。”走了幾步果然覺得有些沉,便放下涵,牽著他一起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