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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張太后、季漣、江淑瑤等一眾人在興郗宮為玦兒授金寶,命宮內才人以上妃嬪及京內三品以上命婦入宮觀禮。原本只有皇后有金寶的,乃用金制龜紐,另有寶篋二副,木質飾以渾金蟠龍。此番內宮受命為貴妃制金寶,還頗為難了一番,做得和皇后尺寸一般吧,怕有違禮制;做小了吧,又怕惹惱陛下最後也不知是誰想出折中之策,將寶篋上的三重蟠龍紋改為蟠鳳紋,如此既顯得和皇后的不一樣,又不至違背陛下心意。
九月十八,三年一選的武科省試開始,為期一旬。
季漣在長生殿,吃著煙兒削好的梨,向玦兒道:“我看過這次秋試的冊子了,不少將門之後呢。”
玦兒奇道:“怎麼往年很少將門之後麼?參加秋試的,一般還是家傳的吧。”
季漣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前幾次秋試都還是皇爺爺在的時候,當年隨著皇爺爺渡江的那些將軍們,在永昌初年就解甲歸了金陵,皇爺爺一直顧忌這些人,所以他們的子孫在永昌年間也都不敢來參加秋試,盼今年的機會估計也盼了好久了。先前咱們在金陵的時候,就有不少永昌年間的將門出身的子弟來投效呢,只是當時不好給他們封賞,現下正是時機——所以今年這樣的人顯得格外多。”
玦兒哦了一聲,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季漣笑道:“又在想什麼鬼主意呢?”
玦兒嬉笑道:“先前你說符二公子要參加秋試的,可比的怎樣了?”
季漣臉上抽動一下,酸道:“才見了幾面呢,你倒惦記上了。”玦兒撇嘴道:“我不過是看你惦記,這才問的,誰稀罕呢。”
季漣聽了這話,方才笑道:“照葵心的功夫,前面這些兵部的省試算什麼呢,待到了殿試的時候,我再帶你去瞧瞧。”
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神情有些古怪:“想起一件事情,倒挺奇怪的——符靖明明就可以保舉葵心來參加省試的,不知道為何上次葵心還要我特許給他一個名額,這符家父子,真是忒奇怪了一些。”
九月二十八,覽竹殿。
季漣看著呈上來的參加武殿試的人員名單,七分歡喜,三分憂愁。
永昌十六年,因永昌帝自己就是馬上得天下,登基後雖對武將封賞甚多,卻漸漸的都將這些人送往金陵養老,朝中武將漸稀,乃至北方邊境有事時永昌帝被迫親征,當年季漣也親歷其事,由是感觸甚深。又因著阿史那攝圖的奪位,季漣不得不正視朝中武將匱乏的局面,是以此次科舉他極為重視,幾次三番的下詔要各州府拿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經辦此事。
喜的是今年依策論定的人有六七十餘名,是本朝自高祖以來最多的一次了;憂的是這六七十人倒有一大半出自金陵——因為武舉三場都是用策論定去留,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時哪裡會去研習什麼兵書大義,在這一點上自是落了下風,金陵那些舊將的子弟,在這一點上是佔足上風的。
當年永昌帝執意要將功臣送回金陵,便是怕這軍隊中盤根錯節的裙帶關係。永昌帝常常教導季漣,說本朝的文官雖然結黨,但這些人來自各地書院,因科舉而結起的門生關係,相對鬆散,且文人好名,為著自己千秋後的名聲,做事也有分寸些;而這些將門常代代傳襲,利大而弊也大。
他想要重用符葵心,未嘗沒有這樣的原因在裡面,符葵心雖也算出自將門,卻沒有這麼複雜的背景。
季漣盯著覽竹殿的殿頂,再一次感嘆每天這麼個操心法,皇爺爺還活了五十多歲,可真算高壽了。
卜元深在一個一個的向他彙報這六十多個透過省試的武舉子的履歷,符葵心的表現讓他在策論和弓馬中雙雙奪魁,已是今年秋試的大熱,卜元深隨口說了一句:“京中的賭坊歷來都喜歡拿這些開賭局的,只有這符二公子,有幾個賭坊甚至都不開他此次排位的盤了。”
季漣愣了一下:“大家都這麼確定符二公子今年能獨佔鰲頭麼?”
卜元深笑道:“豈止如此,但凡觀戰過省試的兵部官員,沒有不驚歎於符二公子的技藝的。僅就策論而言,符二公子只能說比其他人略勝一籌,兵書這個東西麼,不真正上場打幾張大仗是很難分出高下的;可就弓馬刀劍而言,大家都說,符二公子可真是不世出的奇才,將來是要建立如秦時武安君和王翦將軍那般功業的。”
季漣想起在鹿鳴苑遇刺的事,他醒來後才知道當時庶人櫟在他身後三箭齊發,符葵心在匆促之間截斷了兩隻箭;之後玦兒想著符葵心在嶺南和滇藏都曾帶兵,讓他協理辛泗水捉拿庶人櫟的殘部,據辛泗水後來回報,符葵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