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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的身子也不好, 你們晚上也給娘捶一捶,知道麼?”
炅嗯了一聲,開始和炡一起,一人捶左腿,一人捶右腿,季漣拉著炅,笑道:“你祖父的祖父,也就是本朝的開國高祖,駕崩之後,廟號是高祖;你的曾祖,誅殺朝中奸佞,平定四海,廟號寧宗;爹的父親,也就是你們的祖父,講求無為而治,廟號文宗你 說,以後爹要是不在了,你給爹取個什麼字呢?”
炅有些驚訝,他心中隱隱已有些悲傷的感覺,忙勸慰道:“爹正值春秋鼎盛,為何講一樣的話?”
季漣笑了一笑,道:“人哪有能得享萬世的,你覺著有什麼合適的,但說無妨。”
炅默然半晌,才道:“諸位先生都說,爹天資明睿,未及冠而登基,卻能明察萬里;強敵明犯於邊陲,而旋即蕩掃邊塵,四方懾服;推行新政,而致綱紀修明,倉庾充羨可稱得上智、明、聖,兒以為可用睿字。”
季漣閉目思量片刻,道:“此字甚好。”
半晌後季漣又向炅和炡道:“阿炅,你現在年紀尚小,爹知道讓你一下子擔負 這麼多事,是為難你 了。其實治國也並非爹往日形容的那麼艱難,你只要記住:若朝廷收的稅多,則百姓收成的少,就會吃不飽;若君王習性不定,朝令夕改,則朝廷失卻威信;若君王無道,治世苛責,百姓求生艱難,則民眾輕死,民眾輕死,則天下不安你明白了麼?”
炅點 點頭,一旁的炡也似懂非懂,笑著繼續給季漣捶腿。季漣眯著眼,看著遠處浴佛時四濺的水花,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透過那晶瑩的水光,似乎看到無數前程往事——
他們執手走在伊水橋上,一人牽著一個小孩——多希望那橋沒有盡頭
他們在長安夾道上堆雪人,給雪人插上金釵,他趁著她給雪人畫眼睛時偷偷的去親她,她惱了,扭頭就往回走——可是走的很慢,像是故意等著他來追上她似的。
最後想起的是,他年少輕佻,不知一心一意為何物,氣走了玦兒,找到她時她哭花了小臉:“季哥哥,你不等玦兒了麼?”
第一百章 一宵客夢如水寒
伊水東畔的東山之上,五丈餘高的臥蓮抱子觀音石像在夕陽下散出慈藹的光輝。
那觀音眉若新月,面容莊重,形態和藹,手中挽著一個嬰兒,端坐在直徑二丈有餘的蓮花寶座上。
伊水兩岸植著接天的低光荷,在日光下碧葉低垂,西風吹過,荷香瀰漫。
在和臥蓮觀音像正對的西山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在一小片空地上盤腿而坐,呆呆的看著對面山上的觀音像,好像那觀音慈愛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一樣。
“哎,真是越看越像呢。”
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在一男一女的攙扶下緩緩登上西山,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光鮮的女孩和幾個丫鬟模樣的人。
“娘,您慢點,這山路窄,前面那兒就有大點的空地了,娘要不要歇會兒?”
“嗯,好,這裡瞧著對面也瞧得分明些。”
聽了婦人這話,身後的幾個丫鬟忙展開包袱,找出一個蒲團讓老太太坐下,攙扶著她的那個女人盤著髻,看起來像是那婦人的兒子兒媳。
那十四五歲的少年瞧著這一家母慈子孝的樣子,眼裡滿是羨慕。
身後的那個年紀略小些的女孩跳著跑到那婦人身邊,問道:“娘,你剛才說越看越像,像什麼呀?”
“像孝睿皇后啊。”
“哦又是孝睿皇后啊,哥,娘說你小時候見過孝睿皇后呢,真的長得這觀音像一樣麼?”
立在二人身後的那個男人笑道:“我那時才剛生出來呢,怎麼記得,娘都說過多少回是抱著還在襁褓中的我去的孫家,那時孝睿皇后還沒嫁給睿宗陛下呢,這都過了多少年了,怎麼記得?”
不遠處的少年聽到這邊隱約的談話,不甚分明,只隱約聽見孝睿二字,定定的看著這一家子。
那少女撇了撇嘴,她娘笑了笑,拉她一起坐下,笑道:“說起來,要不是孝睿皇后,我又怎麼會嫁給你們的爹呢娘原先不過是”
“娘我知道,娘原先不過是賣餛飩的,若不是去孝睿皇后家裡做丫鬟,又怎麼能嫁給爹這個秀才是不是?娘啊,你都講過幾百遍了,有沒有新鮮一點的啊,每次有什麼跟孝睿皇后相干的旨意傳出來,娘你都要拿出來說一遍,就不能跟我講講孝睿皇后小時候的事麼?”
那婦人皺了皺眉,低聲嘰咕道:“孝睿皇后小時候可調皮了,說出來怕把你們給教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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