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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無法否認這封信上的字跡確實像他的。”杜九言從錢道安手中重新拿出一封信,展示給大家看,“我仔細比對過,兩封信的字跡,毫無差別,所以,就連卞文清自己也無法證明,這封信不是他寫的。”
吳文鈞拍了桌子,道:“筆記本官已找人鑑定過,就是卞文清的字跡無疑。若非如此,本官又豈會判定他藏於貪汙。”
他說著,滿目篤定地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微微頷首,道:“是啊。有這個鐵證在,我是無法辯卞文清的清白。可是,我又莫名相信他。”
“所以,這條路走不通,我也得走啊。”她說著,又從錢道安的手中,拿出一封信來,抖開,“於是,我又得到了這樣一封信。”
她說著,將信遞交給書吏,書吏呈交給吳文鈞三人。
三人將信鋪開,三張紙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吳文鈞眯了眯眼睛,看著杜九言道:“杜九言,你拿出三封出自一人之手的書信,想要對比什麼?”
“大人錯了,這三封信是出自三人之手。”她說著道:“三封信,其中兩封的角落分別用紅黑畫了標記,紅色是出自卞文清的書房,而黑色標記這是在下找人臨摹的。”
“另外一封沒有標記的,這是衙門封存的證據。”
書吏將書信分別拿給魯章之和安國公以及任延輝過目。
任延輝看過後面無表情地看向杜九言。
“這又能證明什麼?”吳文鈞道:“我們都知道有人擅長臨摹,字跡以假亂真的很多。可你並不能以此證明,衙門查獲的信件,並非出自卞文清之手。”
“是啊,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杜九言眉頭微鎖,略露愁容。
吳文鈞心裡冷笑,還特意找人臨摹,你既知道難分真假,那麼再寫一份的意義又在哪裡?不過徒勞而已。
魯章之看著也微微蹙眉,擔憂地看了一眼杜九言,她這個角度,令他擔憂。
不如直接從金嶸出手,只要讓金嶸改口,卞文清也就清白了。
門外也有低低的議論聲傳來。
杜九言負手走了一圈,忽然停在卞文清面前,問道:“卞大人,您喜歡誰的墨?”
“歙縣馮守墨。”卞文清道。
吳文鈞目光一縮,沒有想到她會問關於墨的問題。
她想幹什麼?
第421章 六更
杜九言頷首,又問坐在一邊沒有說過話的廖徵,“大人,您喜歡用誰的墨?”
“歙縣餘福。”廖徵回道。
文人用墨講究,墨也分很多種,主要來自徽州歙縣、休寧和江西婺源三處。
這三處也出了很多有名的制墨師父。
每個制墨師父為了和同行區別,忽多忽少會在制墨的過程,多新增一些工序,即便無法在過程新增,也會在墨的外形和包裝上下一些功夫。
進貢的墨品質高、民用的品質差但價格好、送禮的墨外形花紋和包裝優雅,自用的墨卻講究實惠好用耐用。
這些,但凡讀書寫字之人都會懂,也各有各的喜好,不盡相同。
“這三封信,用的墨都是出自歙縣馮守墨所制的墨。”杜九言道:“臨摹的人很細心,連卞文清所用的墨都考慮到了。”
吳文鈞暗暗鬆了口氣,可不等一口氣沉下去,杜九言忽然拔高了聲音,“不過,說它們一樣,他們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它們又不一樣,因為卞文清寫給金嶸的信是順天六年,而順天六年馮守墨所制的墨,還沒有新增香料。”
吳文鈞被憋著那口氣衝的咳嗽起來,他盯著桌面上的信,目光冷冽。
裡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杜九言這個辯訟的角度,太刁鑽太出乎大家意料了。
“各位大人都是文人可以幫忙鑑定一番。順天六年,馮守墨的墨是有松煙墨臭的,縱然時隔四年也會殘留,但從順天八年開始,馮守墨為了遮掩松煙墨臭,他在墨料中新增了香料,所寫出來的字透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也是馮守墨越發有名的原因之一,因為他的墨有提神醒腦之功效。”
吳文鈞沒有動,但廖徵和謝允都聞了,兩人都微微點頭,又將三封信送下來給下面的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分別鑑別,魯章之頷首道:“你說的沒有錯,這上面的墨,確實是馮守墨順天八年後的出的墨,老夫家中也用的此墨。”
“是!”杜九言拱手,“因為現在市面已經買不到帶著濃郁墨臭的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