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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街上再次他們時,還是一家三口,他抱著丫丫,碧華在旁邊。
“買年貨呀。”他說。
“嗯。”我點了頭。
“叫阿姨。”他對著女兒說。
“阿姨。”丫丫又不認得我了。小孩子忘記的真快。他忘記的也快,一點兒不自在也沒有,他在外人眼裡依舊是個好父親,那怕,他女兒拖我照看那一個月,沒露一回面。那怕,他前不久還在另一個女人懷裡抱著另一個他的孩子。
只要碧華能原諒,我又能說什麼,日子總是人家在過,那是人家的孩子、人家的老公、人家的家。
煙花易冷四
新年終要到了,頭說明天開始放假,一個禮拜。
我沒動,這對於好多人來說,是一個讓人興奮的訊息,本來是應得的假期,可,我們還在期待,不能確切日子,不能確切多長時間。
“有事。”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我。
“沒事。”下意識的說了句。要過年了,眼前的這個人去那裡過年呢?
“去看看你父親吧。”鼓了好大的勇氣,我還是說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要攪起這樣的話題,去觸動他心中的傷。
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去看他的資料。
我被剩在了那,退了出去。
回家,媽說,桔子什麼時候結婚,趁著過年,不是正好。我沒吭聲。媽又說,讓志雍來家過年吧,這孩子也可憐。我依舊沒吭聲。媽又說,本來是想著把你們頭介紹給碧華的,她們又復婚了,這也好,妻子還是原配的好。我依舊沒吭。
餃子包的真慢,比吃的時候,慢多了。
“我今天見著未未父親了。”從街上回來的父親說。
媽看了爸一眼說:“見就見了,好好的家不要,拋妻棄子,官當的當糊塗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不是人家,誰知人家的苦衷,我看他的樣子,一下老了許多,說是現在的妻子病了,來日無多。漫凝,你也抽時間去看看吧。再怎麼說,你也是和未未一起長大的。”
我媽停了下來,餃子皮也不擀了。
“就是和未未好,才不能去,又不是未未親媽,要不是她,未未能那樣嗎?”
“你總是,你怎麼總是讓孩子記得仇恨,父親終是父親,再說人家老馮對咱們漫凝也跟自個孩子一樣,為的這,咱們也得去看看。”父親脫了羽絨服,洗了手,擀起餃子皮。
“去看看吧。”母親輕聲說,卻用了極大的力氣。
醫院的味道並不好,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人們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樓好高,是不是,離天堂會近些的緣故。
那個女人,早退了光彩。慘白的躺在慘白的床單和被褥中,頭陷在枕頭內。小小的頭,像要一抹就不見了似的小。
未未父親對我的到來,很是意外。
“你怎麼來了,怎麼來了。”時間過的好快,未未父親一下變成一個小心的孩子,表情是做錯事等待接受懲罰。
“阿姨好些了嗎?”
未未父親接過我手中的東西,一行淚就下來了。原來,在這樣一個我覺得一直可以無所顧忌生活的男人,也有無法承受生命之重。
“只是捱日子罷了。”
“總會好的。”我說的是那樣慘白而無力。
“不奢望,有天堂。”她原來並沒睡著。
我輕輕彎下腰。她的身上發著一種藥味。那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女人,經過了別人不敢涉足的風景,也許太艱難,也許太艱澀,終是耗盡了青春,一下衰老起來。
我用手輕掠開她眼前的碎髮。那麼柔軟,還是那樣黑。卻泛著乾澀。
她睜了眼睛,我細看,雖然是在病中,她還是好看的,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有愛,為什麼,不顧一切愛上了未未父親,一個可以當他父親的男人。
“你是未未的朋友。”我點了頭。坐在床邊,頭低著,讓她看我不太吃力。
你們聊,我去出提點水。未未父親極力掩藏,我還是能覺出,他是出去流淚了。
煙花易冷五
她試圖要起來,我止住了。
“人,老的真快。”她說著,沒什麼力氣。
“也沒有呀,人吃五穀,總會生病的。慢慢養著,年輕,好的快。”醫院是一個充滿了謊言的地方。說著違心的話,卻沒有一絲絲負罪感。
“我們差不多年紀吧,我卻覺得比你大了好多。”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出,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