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廊兆擁模�恰薄�
“是哲憫皇貴妃的日子也不要緊!”皇后坦誠的言論,到把乾隆嚇了一跳,好一陣不做聲。
過了一會兒,皇后接著道:“可祖宗的規矩家法,斷沒有皇上晚上去嬪妃那裡的道理。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只這一點兒,她便是犯了忌的。再莫說此前傳膳,我這裡還是用的往年舊瓷呢,可翊坤宮那邊兒則是非金器不上臺面!而就說今兒個,惇妃不敬我是皇后,竟然出言不遜,公然頂撞我”
乾隆嘆了一口氣道:“想我大清入關之前,袖口衣襟上的花邊,都是用鹿尾絨毛搓成線縫製而成的,不似如今動輒就拿金絲銀線精工繡制而成;想來惇妃剛入宮那會兒,雖是一個直腸子的性格,倒也守規矩的。如今,怎麼會弄成這樣?我真搞不懂!”
皇后意味深長地勸道:“只因一件,皇上是太寵愛惇妃了,讓她以為只要有了皇上的恩寵,便能無法無天,恃寵而驕了。聖母皇太后也曾訓導臣妾道:‘前朝與後宮是一
體的,只有後宮安寧,前朝方能穩定’。臣妾我捫心自問,執掌後宮多年來,一直恪守祖宗的規矩家法,凡事都酌情著辦。雖不敢說,人人都能心服口服,但至少面上也能維持個平靜和睦”
“書賢,這麼多年來,後宮多虧有你看著,免去朕在前朝不少煩憂,朕多謝你!”乾隆動情地說道。
“皇上,你我之間,何以言謝?臣妾並不是在炫耀自己,而是想以此來勸慰皇上,要想後宮安寧,您必須雨露均霑才是!只獨一人承寵,必將使此人恃寵而驕,將來便就一發不可收拾!”
裡屋乾隆與皇后正說著,敬事房的太監高玉,捧著綠頭牌進了長春宮,在廊子下候著。一個個綠色漆的牌頭,整整齊齊的碼在托盤裡。
汀蘭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了,到茶房請了陳進忠出來。
陳進忠和高玉,並肩站在簾子外頭,只見汀蘭隔著簾子,輕聲回稟到:“啟稟皇上、皇后,敬事房的高公公,在門外頭候著呢!”
兩人皆住了聲,片刻,且聽乾隆朗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此時的我,緊了緊身,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屋裡的動靜。乾隆和皇后起身,下炕幾,邁步此時的我,沒有等汀蘭示意,輕巧地一掀竹簾,時機剛剛好!
乾隆扶著陳進忠先邁出來,皇后緊隨其後。
只聽陳進忠對小葉子說:“趕緊派人去永和宮傳旨,讓他們麻溜著服侍好愉小主,早些到燕禧堂準備著。”
目送了乾隆,皇后對身邊的簫公公道:“你去將前兒內務府孝敬的羊羔酒,給惇妃送去!”
下了差事,回到下房,大家都在談論皇后賞賜惇妃的事。原來,這羊羔酒是採用了山西北部地區剛產下來的優質黍米,內蒙古的嫩羊肉,再加以杏仁等藥材發酵而成,味道香甜且甘滑。是不可多得的美酒。大家都在說,如今皇后將如此名貴的酒,賜予惇妃,足以看出皇后“肚大能容人”。
我和汀蘭,默默地聽著,相視而笑。
我別了汀蘭,走出了房門,一輪明月已經升至半空。想起剛入宮不久的端午節,我偷偷溜出宮門的那晚,也是有著如此美好的月色,這一晃兩個月都過去了。月亮又圓了一輪,可我還未能見到爹孃。
廊子下,一個宮女提著燈籠,朝宮門這邊走來。我於是迎了上去,藉著燭火,我看清了那是墨
畫的臉龐。
我笑著跟她打招呼道:“怎麼你一人過來了!”
她臉上似有淚痕,勉強答道:“我和紅菱一起的,她手不好,先回了。我也正趕著要回呢!”說完,看我都不看,便往外走。
我上前攔著她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她跟我掙脫著要走,混亂答道:“誰哭了,宮裡最忌諱宮女哭喪著個臉了,你可別混說!”
我們正撕扯著,從她袖管出,掉出了一條絲帕,我趁她不備,躬身拾起,只見上面用黑墨畫了一株並蒂蓮,在絲帕的角端在,則用絲線繡著“子亦”兩個字。“莫不是那晚在長春宮門口月下寫字的那個女孩兒?”我微微一驚,再細看手中的帕子:由於手上汗漬和長期摩挲的緣故,那支兒蓮花有些咽開了,絲線也已經有些起絨了。
她見我遲遲不做聲,只顧著看她手裡的帕子。她自己倒有些臊了,一把搶過帕子,忙忙的往袖子裡揣。
我也就沒再跟她爭辯,只暗地裡偷瞄她。她察覺到了,誰承想自己的臉倒先紅了,提著燈籠就要走。
我哪裡能讓她就這麼麻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