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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見狀,方也起身食指合心,默唸了片刻,隨後對梅香道:“這丫頭倒是極巧的,抓些巧果來賞她吧!”
鶯兒趕著跪下謝恩,便去了——她也著實辛苦,為了這個效果,她私下裡也不知道操練了多少回了。
皇后又跟站在一邊的“小粽子”道:“也難為你們了,下去讓她們給你沏口茶喝吧!”在宮裡,太監能得到我們宮女的賞茶,那真是一件極其體面的事。這說明,當差當的好,主子瞧得上你,給你臉面。
皇后打賞完,便扶著梅香進殿歇中覺了,我們也當差的當差,休息的休息,四下散去。
下午輪到我當差,依舊是在房簷下站了半下午,等到傍晚時分,我已經累的腰痠腿疼的回到下房,剛倒了杯茶喝了,琴兒便進來道:“趕緊拾掇拾掇自己,晚上跟著娘娘去樂壽堂!”
我嚥下一口水道:“啊?晚上還要去‘立規矩’?”
琴兒白了我一眼道:“今晚闔宮夜宴,娘娘帶著你,是瞧得上你!你還跟這兒費什麼話,還不快些來!”
我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跟著琴兒出來了。
此時的皇后,早已整裝待發。雖不是什麼重要的節日,皇后仍還是著了一件石青緞地的五彩繡緝米珠雲龍八團的水龍褂,頭上戴著吉冠,上綴朱緯,頂用東珠,這已然頗為正式了。行至樂壽堂,下輿,眾妃皆問安。因不是大節,又是隻單宴請後宮的家宴,來的嬪妃也不多。位居妃位的,只不過來了惇、舒二妃;嬪位的則有此前的愉嬪、連同循嬪、慶嬪和純嬪四人作陪;下首便只有壽、秀二貴人,張、揆兩常在,再一邊便是剛入宮的不久的晉答應站立勸膳。宮中的公主阿哥也都尚未前來。眾妃都身著吉服入席,只惇妃那件尚屬別緻:是一套石青緞地的繡有五彩金龍八團的水龍褂,下襬所繡的立水龍紋,顏色明豔,很襯她白皙的面板。
今日的乾隆,身著一襲明黃色龍袍,衣領袖口處均是石青色。雖同為吉服,卻也十分隨意。
只見乾隆舉起酒杯道:“今日七夕佳節,能與眾愛妃共飲,屬為幸哉!”
諸妃,也都紛紛舉起酒杯,回禮道:“臣妾等均為榮幸!”
乾隆放下酒杯,繼續和顏悅色道:“今日是家宴,又是你們‘女兒家的節日’,原是要去圓明園的‘西峰秀色’及時行樂,怡賞月色。而如今,老太后身子不爽
,朕便更無心前往。今兒在這裡設宴,也是從了這個意思,大家隨意就好。”
眾嬪妃聽如此說,便也都放鬆了心性,欣賞著舞蹈,隨意地聊著。
酒過三巡,只見惇妃已略有醉意,踉蹌著走到乾隆跟前道:“皇上,每年宴請都是這些舞蹈,臣妾都覺著膩了呢!”
乾隆微笑地看著她道:“這有什麼,著人重排便是了,陳進忠”
“哎,皇上!不如臣妾跳與你看啊!”說罷,惇妃已經從席間走到眾人中央,和著宮樂,踉踉蹌蹌地跳了起來。惇妃本是不會舞蹈的,又加上已有些醉意,自然是跳的七扭八歪的。只見她時而揮舞雙臂,時而繞地轉圈,時而又晃動著腦袋。頭上的珠串,脖上的朝珠,亦都跟著玲玲作響。雖然沒有什麼韻律和美感可言,但慶幸映著燭火,又加上她膚色白皙,且服裝豔麗,一晃一晃的,倒是跳出了一剎不羈的性格。
乾隆和眾嬪妃,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瞠目結舌,不能自語。
一曲結束,惇妃舞畢,跪倒在地道:“臣妾願皇上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皇后見狀,亦是哭笑不得,又不好發作,便對左右隨從道:“惇妃妹妹真是喝醉了,快著人送回宮中,好生將養吧!”
宮人答應著,想下來攙扶惇妃。沒承想,此刻乾隆突然擊掌大笑道:“好一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果真是一個真性情的惇妃!好!好!朕算是服了你了,哈哈哈哈哈!快起來,快起來!” 眾人見此,都頗為驚愕,也都跟著訕訕地笑著。
下首的壽貴人顧左右而言其他道:“娘娘真是好酒量!值此這樣,還能翩翩起舞,臣妾拜服!”
乾隆笑著接過話頭道:“她阿瑪都統四格,那才是能喝酒的,聽說有次跟人斗酒,愣是喝了兩大罈子,最後一桌子人都趴地上了,只他一人坐在桌子上嚷著還要幹呢!”
此言一出,逗得眾嬪妃都笑了。
惇妃也起身笑著微嗔道:“皇上只是取笑臣妾罷了,怎麼連我阿瑪都抬出來了?可真該罰酒了!”
說著,拿了酒杯上前遞與乾隆唇邊,乾隆一飲而盡,咂摸著味道,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