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我微微一屈膝,有點慚愧地道:“奴婢賣弄了,惹著娘娘們嘲笑,權當聽著個樂兒吧!”
“你這書上的東西,都是打哪兒學的?”皇后話頭一轉,盯著我道。
我聽聞,身上一緊,方想起阿爹曾講過的“宮女不得識字”的宮規!嚇得當即一額頭的冷汗,連忙雙膝跪地,把頭埋得低低的,一聲也不敢再言語,生怕她再問下去。
屋裡的氣氛有些沉悶,所有人都不敢做聲。誰都沒想到,皇后的話鋒轉得是這樣的
快。
沉寂了一會兒,素琴從外面進來,端著兩杯茶,也不看我,一杯先讓給了愉嬪,後又撤了托盤,單遞給皇后,才開口道:“奴才才剛打發他們沏了壺碧螺春茶,娘娘潤潤喉嚨。”
皇后先不發落我,接著茶,開了蓋,啜了一口,方問道:“顏色看著倒挺好,多早晚下來的?”
琴兒接著道:“春分時候剛得的,昨兒個才趕著來上貢,內務府才剛得了這些個,除了給皇上留下的那些,剩下的可是巴巴地第一個就送到咱這兒來的。他們說來了,知道娘娘愛吃茶,其實心裡頭早在年前兒就恨不得給備下了,就緊等著這個時候,往娘娘這裡送呢!”
皇后只顧喝著茶,也不接話,也不看她,嘴角到略微有了笑意。
琴兒見狀,悄悄地給愉嬪遞了個眼色,愉嬪會意了,看了我一眼,放下茶盞,接著道:“娘娘,這次咱能查清那丫頭的底細,也多虧了蘭兒機靈,您就看在她‘戴罪立功’的份兒上,饒了她這回吧。
皇后這才撩了茶盞,笑著對愉嬪道:“本宮倒不是說讀書不好,一來這是老祖宗立的規矩,咱沒有不給守著之理。二來,女孩子家,書讀多了,也沒什麼好處,淫詞豔曲的,迷了心性。就像這什麼夏夏答應吧,五花八門的懂得多了,反過頭來連自己的本分倒給忘了。
皇后含著笑,看著愉嬪徐徐地道。
跪在底下的我,哪裡有個聽不出來的,連忙磕了個頭,道:“奴婢知罪了,請娘娘饒了這一遭吧!”
皇后這才道:“你起來吧!今後少在那上面下功夫,把你的差當仔細了!”
我起了身,方才敢低頭道:“是,奴婢記著了!”
從儲秀宮出來,走了一會兒,回味起剛才的一幕,依然還出著陣陣的冷汗。心裡暗自思忖道:都說“伴君如伴虎”,況且這還只是皇后,談笑間竟都能招來橫禍。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愛出風頭了,往後的日子,可得越發的謹言慎行了。
正沿著西二長街,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出神,迎面來得人,竟然未察覺!只聽耳邊一聲棒喝:“喂!你是那個宮裡的!見了小主,也不知避諱!”
抬眼一看,一頂兩人小轎,直立在我面前,看來是某個地位不高的小主。我這才醒過神來,趕緊讓開,疾步到宮牆下,背過身去,面壁而站。
兩個小太監剛要前行,只聽轎中一聲輕喚,清脆可人:“落轎!”
我心下一緊,這聲音如此熟悉,莫不是
心裡不及
細想,只聽那小太監落轎的聲音。不消一會兒,身後便道:“你且轉過身來!”
我只得慢慢轉過身,依舊低著頭。
末了,只聽一聲銀鈴般地笑聲,接著道:“翠雪,你倒幫我看看,這是誰啊?可不是舊相識?”
聽聞此話,我才敢慢慢抬頭一瞧,赫然發現,竟是鶯兒!我的腦海裡,當即就繃上了跟弦兒,不敢怠慢,趕緊深蹲下去,道:“奴婢給夏主子請安,夏主子萬安!”
“翠雪啊,人家都說長春宮裡的人,那規矩是出了名兒的,我倒見著,眼麼前兒的這位,可是一點規矩也沒有啊!”鶯兒一邊撥弄著手上的一對兒綠玉鐲子,一邊對翠雪道。
她穿了一件家常的蜜合色直筒旗裝,淡黃淡黃的顏色,把她襯得越發像那枝頭的一隻黃鶯。頭上戴了一支白玉簪,耳中並著一對兒綠玉耳墜,黛青眉,櫻桃口,才剛一夜的功夫,竟也變了模樣!
“小主說的正是呢!也不知道是哪個主子,調教出這麼沒有規矩的丫頭!”一旁的翠雪在一旁攛掇道。
一旁的鶯兒聽了,繼續摩挲著腕子上的那塊綠玉鐲子,跟著拉長了聲音跟道:“哦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這下倒是還真是想起來了,原來那個長春宮的主位,柔弱地就跟個蔫菩薩似的,整天病怏怏的,這也難怪了,自己都顧不上了,哪還有時間管丫頭?”
我心下才知,原來此時的翠雪,早已撥給了鶯兒。聽二人如此說,心裡當然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