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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時候,汀蘭臉上還帶著笑意。她越是往下說,汀蘭眉宇間含著的笑越是凝固,最後竟然聽得都怔住了。
“知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我皺著眉,滿面狐疑地問她道。鶯兒長的是有幾分姿色不假,可
自從惇妃被貶了以後,沒聽說過乾隆去過翊坤宮的,這蹄子倒是使了個什麼法兒?
大妞也皺了眉,自顧自地想了半天,才答道:“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小葉子也說得也含含糊糊的,好像是因為前兒萬歲爺行在御花園裡頭,突然想起一首詩,就吩咐底下的人,去找收錄這首詩的書,可是由於這本書的書名太長太繁瑣了,去傳話的小太監,還沒走到文淵閣呢,就給忘了,只得回來回話。萬歲爺當然氣的不行了,當即說要傳板子。這會兒,正巧鶯兒路過,不僅說上了書名,還把裡面的詩也給背了出來。哄得咱萬歲爺龍顏大悅的,可勁兒地誇她好‘剛口’!這不,昨兒個晚上,就侍了寢”
大妞還在叨叨著,我轉頭看汀蘭的臉面,早已變了顏色,忙拉起她的手,按了按。又趕著對大妞道:“好孩子!難為你想著過來報信兒!”
大妞畢竟性情憨直,只是當著趣事兒聽,並不走心,便笑道:“這又不是什麼難事!我只想著,姐姐好像是和鶯兒哦不是夏夏答應,同年進宮的,就趕著來傳個話。如今她可是是半個主子了,說話回事的時候,姐姐務必要當心些個。”
大妞微微施了禮,也就走了。我含著笑目送她離去。
過了半晌,汀蘭才輕聲單口啐道:“呸!半個主子!”
見她雙頰微白,胸口起伏急促,方才知道她是氣得不輕,忙撫著她勸道:“好姐姐,莫氣,莫氣,氣壞了自己,反倒便宜了別人!再者說,是我和她同年的,要氣也是我的!”
“大學問家,你可知那本書和那首詩,到底是什麼嗎?”她不接我的話,一邊捧著瓷甕子沿著遊廊走,一邊問道。
我沉吟了一會兒,一邊琢磨一邊道:“‘書名繁瑣’‘好剛口’唔想必不是書名非常晦澀,就是詩裡面的內容拗口不過,鶯兒能背下來的,也一定不是什麼長篇大論,可能只是普通的尋常詩句那什麼詩又晦澀又拗口呢?”
汀蘭冷不丁地湊過頭來問道:“想出來了嗎?是什麼?”
我用食指打打自己的腦殼,無奈地搖搖頭,對她笑道:“不要難為我了,想不出來了啊,真頭疼!”
汀蘭出神的望著那時斷時續的濛濛細雨,苦笑著嘆道:“我哪裡是難為你?怕是咱皇后娘娘,倒要真難為了!”
☆、時來運轉黃鶯成鳳,陰陽相隔勞燕分飛(下)
別了汀蘭,我便過了順貞門,來到位於神武門路西緊挨著酒醋房南里的廣儲司,找到負責銀庫的副庫司,丁頭兒。原來,小磬子早已跟他交代清楚了。由此,交了對牌(即“對號牌”,用竹、木等製成,上寫號碼,中劈兩半,作為一種信物),領了銀子,一切順順當當。
出了廣儲司,我望了望今天守城的護軍,沒有看見牧瑾。心中有些不自在,暗中罵道:“該你來的時候,你偏偏不來;不該你來的時候,總是在人家面前瞎轉悠,真討厭!”
心裡正想著,遠遠看見子亦穿著八品典儀的官服,端端正正站在雨中。他火紅色的官服與天地間一片的昏暗混著,猶如奄奄一息的火苗,在一片悽風苦雨裡,仍還那樣堅強的跳動著。
我見他獨獨地站在那裡,便迎著走上去。走到宮門前,守城的護軍,呼喝著驅趕我們。子亦摸出幾兩碎銀子,想要“孝敬”,誰承想護軍理都不理。我便轉過頭來,對身旁的一個護軍正色道:“奴婢是長春宮的宮女,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跟眼前的這位官爺交待幾句話。勞煩軍爺照應一下,讓奴婢把這樁差事辦好!”說完我又行了兩個深蹲。
過了一會兒,一個去核實的護軍跑了過來,對身邊的護軍耳語了幾句。他才發話道:“麻利著點,趕緊辦差,趕緊走!”說完之後,還把子亦的幾塊碎銀,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我在心裡暗暗啐了一口道:“呸!就急成這樣?用銀子砸死你們這幫餓不死的狗雜種!”
我心裡正罵著,抬頭看子亦,只見他只怔怔地站在那裡不出聲。臉上的淚水,早已和空中的雨水交織在一起,分都分不清。遂想起那年的七夕節,織女娘娘沒哭,他倆依然安好,這一晃,早已物是人非。
我怕周圍的護軍再起疑,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趕緊把那包一百兩的銀錠子交給他。悄悄地跟他說:“墨畫的親人,也就你一個了,這一百兩銀子是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