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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坐的不敢出聲。
“別以為如今這長春宮沒了主子,你們就能壞了規矩,混來!”我輕聲斥責道。“前日教你睡覺的規矩,你都混忘了不成?”我斜睨了一眼跪在那裡的翠雪,此時的她已有些瑟瑟發抖。
“這皇宮裡,各殿都有各殿的殿神,到了晚上他們都出來保護著太后、皇上、皇后和各位主子娘娘,你那八字一躺的橫在那裡挺屍,你自己倒是是舒服了,倘若衝撞了哪位菩薩,你倒要先摸摸,你那脖子上有幾個腦袋!”我虎著臉嚇唬著翠雪道。
翠雪怕是嚇壞了,連頭髮都不敢疏理,一個勁兒地磕著響頭道:“奴才該死,奴才不長記性,求姑姑寬恕!”
“既然睡不好,就甭睡了!”我依舊冷冷地道。“你就給我到那窗跟兒底下好好地跪著,長長記性!”
翠雪不敢再爭辯,不由分說地自個兒爬到窗跟底下,直挺挺地跪著。底下的一個小宮女,用一個茶盞,盛來一杯水,擱在翠雪的頭上。
“老規矩,敢灑出半點水星,試試!”我臨出門,“狠狠”地撩下一句道。
罵了一番人,出了下房,方才覺著胸口的氣兒順了許多。
☆、時來運轉黃鶯成鳳,陰陽相隔勞燕分飛(中)
一宿無話。
第二日的早上一睜眼,眼見外面的天陰著,又看見那汀蘭已不再身旁,自己也不敢多睡,趕緊爬了起來,收了褥子,疊了被,梳洗停當之後,忙忙地往前殿去。
推門一瞧,倒真是下雨了,不大。老話裡有說,“春雨貴如油”!更何況是這京城的春日,風大、天燥、沙塵強,正是這春季裡,白白得讓這大風給吹死。
迎著輕風,攜著細雨,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將春泥的氣息,裹著青草味兒,一併嗅入鼻中。昨晚胸中的怨氣,早已一掃無餘,只覺周身通暢。
仰望頭頂蒼天,依舊是那窄窄的四方形,就像是狩獵一樣,我們的一生,宛若困獸一般,有的,削尖了腦袋想進來;而有的,拼了命的要出去——最終能如願的,又有幾人呢?
站在滴水簷下,看著那雨水一點點的順著瓦簷往下滴,一滴滴水花,猶似一個個不可預知的無言結局。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我不禁輕聲吟道。
“我當是誰呢!大清早的,還有閒工夫在這兒唸詩,你倒真是清閒自在啊!”汀蘭捧著個“蚯蚓走泥紋”的鈞窯小瓷甕,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春季裡能下雨,可不是好麼,你這是趕著去哪裡?”我忙滿臉堆笑著應著她,岔開話題道。
“見這會子雨小了,想著去採點花瓣上、樹葉上的雨水來,好留著來年泡茶吃。”她走過來和我並排站著,也看著外面的雨。說完了,方又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揶揄我道:“虧你還整日裡去和皇后品茶論道的,難道連雨水能泡茶都不知?”話還未完,她自己倒先忍不住,嗤嗤地掩口笑了起來。
我知道她在逗我,便笑著道:“大清早我可沒招您,您就可勁兒地笑吧!”說完也不看她,佯裝生氣地轉身就走。
只聽她在後面喊了一句道:“昨兒個晚上,你又拿翠雪出氣啦?”
經她一說,我方才想起,翠雪還被我晾在窗跟兒底下,尚未起身呢。
汀蘭趕著追上來,用食指戳了我眉心一下道:“剛才看她一瘸一拐的往前殿換果子的勞神樣兒,就知道是你這蹄子使得壞你平白無故地跟她置什麼氣呢!”
昨天晚上被牧瑾給鬧糊塗了,一口氣正愁沒地方出,直直地被那翠雪給撞上。現在氣兒消了,心裡的愧疚也跟著上來了。當年被梅香、秋荷她們拿著出氣的日子,自己也經歷過,當時還發狠地說,將來倘若自己也當了姑姑,一定要善待體恤下面這些小
的!可如今,輪到自己個兒的時候,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汀蘭見我只一味低著頭,不做聲,便又笑著提醒道:“別主顧著跟上頭廣結善緣,對底下這些個小的,也得和善著點兒。雖說這宮裡的人,素來眼睛都是長頭頂上的,但也別太難為他們,在能幫她們多擔待的就多擔待些,不吃虧;二來,往長遠著打算,你也該知道‘閻王好鬥,小鬼難纏’的道理啊!”
“姐姐的話,我明白,都記著了”我感激地悄悄跟她行了跟蹲禮。自從進宮以來,原本以為是無依無靠的,也多虧遇著她,時常耳提面命、關懷照顧,真和親姐姐一般。
“這可使不得,待會兒沒來由的讓人瞧見,你再這樣就見外了,相互照應著吧!”她連忙放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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