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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場夢似的,而如今,夢醒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說著說著,聲音便沉了下去,直到聽不見,他深深地陷入到了回憶之中,而在那段記憶裡,只有海棠、高燭、他和她。
半晌,牧瑾才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神情,笑著對我朗聲道:“早聽說長春宮有個叫蘭兒的丫頭,牙尖嘴利的厲害,今日倒還真是聞名不如一見!這國史家恨的,一套一套的,反倒是打得我這個世襲的護軍,一度潰不成軍,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了!”
我只一味的想要罵醒他,竟羅裡吧嗦地說了這麼一大堆,實有點賣弄之嫌了。經他這樣一說,更越發的不好意思,將頭埋得低低的,滿心愧疚地對他道:“奴婢斗膽,不僅妄論了國政大事,還跟軍爺說了一車的大不敬之話,奴婢該死,還望軍爺恕罪!”
牧瑾揚起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眸,感激著一字一頓地道:“這是什麼話?你哪裡有罪了?咱滿族的女孩,原本就該這樣,關心國家,關心兄長,騎馬射箭,都是一把好手!這怎麼算有罪了?”
他無意中的感激之話,反倒觸及了我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弦絲,我耷拉著眼皮,撇著嘴道:“軍爺,你難道忘記了,我是漢人家的女子?”
他聽了,隨即也落寞了,跟著鬱郁地道:“是了,我忘了!你是個漢人”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揚起我下頜的指尖。
“是了!我是漢家的女兒!!”看他這副神情,我心下已明白大半,於是咬著牙,恨恨地道:“祖制有令‘滿漢不得通婚’,違者嚴懲,甚至
殺頭!所以所以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
說完後,竟再也不能說出半句了。無聲的淚水悄然地滾落於雙頰,像雪白的梨花遭了雨一樣。我狠狠地將他一推,他不備,倒被晃了個趔趄,怔怔地倚在石壁上,剛編好的竹笛,也應聲而散。我燈籠也顧不得提,也不去扶他,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就這樣隻身闖進了紫禁城那茫茫地黑夜裡。
☆、時來運轉黃鶯成鳳,陰陽相隔勞燕分飛(上)
我一路提著燈籠,疾步快行,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才走到長春宮的宮門口。臉上的兩行清淚,早已風乾,只剩那淚痕斑斑。在這春寒料峭的光景裡,我竟胸中燥熱,似有一口氣悶在懷裡,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今天是小粽子當值,一定是汀蘭留了話下來,也難為他這個時候,還能給我留著門。
“娘娘跟姑娘說了些什麼體己話,這個時候才放姑娘回來?”小粽子滿臉堆笑著湊上前來開著玩笑地問道。
“猴兒崽子,好好當你的差吧,仔細著點兒,別放了野貓進來!”我啞著嗓子沒好氣的對他道。
他見我面中似帶淚痕,好像哭過了,神色聲音與往日裡大不同,便識趣地應了一聲,讓著我進去,又默默將宮門關好。
如今長春宮無主,我們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左不過是庭間灑掃換果子等事,因此到了晚間,大家歇息的也都較早。
只覺著心中煩躁的很,探頭見與我共屋的汀蘭也熄了燭火,想著暫且先不進屋,這出出進進的,不免也擾了她。隨即踱到靠近宮門的一排下房,想看看新晉的這批小宮女,睡的是否安好。
推門進屋,桌上只一根蠟燭,熒熒地跳動著,燭淚緩緩地淌在桌子上。炕上一溜躺了五個,因為不用擔心起夜伺候等事,所以都睡得很安穩,輕微的鼾聲和少女獨有的體香,充斥了整個屋子。眼見著她們穩穩地睡著,心中不禁感嘆:你們進宮的日子也算是好的了!想想當年的我,哪敢晚上睡的這麼安穩?
望著她們出了一會子神,牧瑾的身影,竟像幽靈似的又浮現在眼前。心中的燥熱又起,我跟他之間原本沒有什麼的,怎麼竟如此念念不忘?
正難受著,想著趕緊出去透透氣。剛想著推門走,只見炕上原本側身安睡的一名宮女,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睡得正是歡暢,嘴裡還輕微地打著鼾聲。我也不知哪裡竄上來一股火,快行兩步,走到炕前,提手拍了兩下那個宮女的面頰。
“醒醒!起來,起來!”我的聲音不大,下手的力度卻加重了許多。那個宮女倒是被拍醒了,睡眼朦朧的睜開了雙眼,一見是我,“騰”的一下就躥了起來,雙膝跪在炕上。
其他宮女也都醒了,連忙下地的下地,穿衣服的穿衣服,都趕著應道:“姑姑好,這麼晚了,姑姑可有吩咐?”
我藉著燭火,這會子才看清,跪在炕上的原
是翠雪。我鐵青著臉,厲聲喝道:“都住了手罷,別忙了!”一屋子的宮女隨即也住了手,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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