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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那個!”我亦含著笑道,“公公,我可先說下,我們這裡貧門小戶的,可沒什麼好茶來服侍您,這可是最新得了的這點白牡丹茶,統共就這點兒東西。不怕您笑話,
也不算是什麼福建的好貨,您就權當解解渴吧!”
小磬子聽了,心裡怕是很受用,見他點著頭,嘖嘖了兩聲,方道:“你說,皇后不要你要誰呢!縱觀這後宮中的宮女兒裡面,若要挑出最伶牙俐齒、最心思細密的人,你若稱第二,我就不信有人敢稱第一!”
我笑著道:“公公又在取笑了呢!我可擔不起,這宮裡面,機靈的人還不是多了去呢!”
小磬子聽了,擺了擺手,把茶盞往黑漆方桌上一擱,用食指點著我道:“你也甭在這裡跟我謙虛了,你要是不出落,皇后娘娘能點了名兒的要你不成?”他又看看了四下,近一步頗為得意地低聲對我道:“前兒十五的晚上,是你叫皇上去的儲秀宮吧?姑娘給得這麼大的情兒,我小磬子可是記著呢!”
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有點惱他,便在他臉上戳了一截,佯裝沒好氣的樣子,笑道:“就您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可我這次可真是頭回當這份兒差,裡裡外外的還望請公公多扶持擔待些個!”
他便也就一個勁兒左一個“是”,又一個“放心”的應著了。可我心裡卻明白:伺候人的這件事,誰也幫不了!
閒話不敘,轉眼間便到了出巡的那一日。
這一天,滿清八旗的精銳無一例外的全部參加,一時間御旗蔽天、角聲四起,頗有當年八旗雄兵的威武!前面有護軍,騎著高頭大馬,開道前行,當然少不了牧瑾;後面有八旗侍衛牽著御馬,遙相呼應。那十匹御馬,可是乾隆的摯愛——萬吉霜、闞虎騮、獅子玉、霹靂驤、雪點雕、自在騎、奔雪馳、赤花鷹、英驥子、躡雲駛——這可都是一等一的駿馬,上駟院,這一年到頭就是圍著這幾匹馬轉。中間是御轎,四邊是兩黃旗的親信環繞,其後是嬪妃的轎輦,這次乾隆只帶了皇后和愉嬪二人;緊隨著的是公主的轎子,和孝公主、和敬公主兩人並轎而坐;再之後的騾車上,拉著“太醫”和“筆帖式”(文書),最後的便是拉我們宮女的騾車,共兩輛,分別是一個最貼身的近侍和兩個粗使宮女。
可就在啟程之前,乾隆突然下了一道諭旨:命這次圍獵途中,隨行的阿哥們一律都不準坐轎,只能騎馬!這次跟隨出行的阿哥只有三個,分別是四阿哥永珹(10歲)、五阿哥永琪(8歲)和六阿哥永瑢(6歲)。此旨一下,別人先不說,那愉嬪先是心疼的不行。以往凡是有阿哥隨行出巡,都是可轎可馬的,年長的就騎馬,年小的便坐轎。而今次,最大的不過十歲
,最小的也剛滿六歲,永珹還尚可能騎匹大馬,那永琪和永瑢便只得騎小馬駒了。更奇者是,別人都在為自己能坐轎而慶幸的不行,偏是那和孝公主,見眾位阿哥們都騎上了馬,自己也就坐不住了,她可是最擅長騎射的了,非要下轎,嚷著也要騎。乾隆在轎中聽聞,龍心甚為大悅,對左右侍者道:“公主年紀小,雖是女流之輩,卻甘願與一眾男子勢比高,勇氣可嘉!”遂又將御馬“雪點雕”賜予她騎。這個“雪點雕”,是當年科爾沁旗郡王諾們額爾龢圖進貢的,此馬的賓士速度不快,最適合女兒騎。
反過頭來看,倒真是做孃的,這一路上,愉嬪就沒有消停過。不時的掀開轎簾觀察著外面眾阿哥的情況,半途休息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叫遣玥珠送水和食物。其實,每個阿哥都有一個哈哈珠子和兩個太監貼身伺候,但是做孃的心就是這樣啊!玥珠倒真是給累的夠嗆,我就沒見她好好在車上呆過片刻的。皇后雖然沒有皇子,也還是不時的遣太監過去照料。只有那下旨的父親——乾隆——可是一眼也沒去瞧過,還一個勁兒的讓陳進忠催促著隊伍加速前行;並且縮短休息時間。
這邊廂,永珹第一個撐不住了。這位阿哥,別號寄暢主人,他繼承了其父親風流倜儻的個性。擅長作畫,畫的墨荷大有“水佩風裳”之意;又擅書法詩作,可謂是個小才子。大約是因為其母是漢人的緣故吧,馬上功夫就欠佳了,只見他被馬顛的一上一下的,也不敢出聲。還是皇后在轎裡邊看見了,著人去問緣故,小太監回來悄悄覆命說,怕是支撐不住了。皇后便命轎伕緩些腳步,有意與御轎隔開一定距離,著人上前將永珹扶下馬來,悄悄拉進轎裡。
沒過多久,就聽見小磬子在騾車下喚我,我趕著出來,疾步趕上皇后的轎輦。一進轎中,就看見永珹的下袍已經被撩起,大腿兩側的內衣,早已沾染上了斑斑的血跡。我一驚,趕忙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