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對於簡符來說,何嘗不是,帶著蹲在垃圾旁邊、跟傻子一樣的裴野回家時,就看見一地的酒瓶子,整個房子都是噁心的味道——景朔躺在浴缸裡,滿浴缸的血。全是紅色、那麼多的血——醫生說,景朔是抱著必死的心,先吃安眠藥後割腕。
初識是雪白,結局是血紅。
撫摩照片上的景朔,笑得是那麼溫和,眼睛是那樣的明亮——無論曾怎麼努力把記憶鐫刻,終於都是海水一樣一遍一遍沖淡了沙灘——溫暖而柔軟,那麼和煦的笑,竟然也彌散在記憶裡。
溫柔最易碎。
就像飄落波浪起伏大海的一片孤葉一樣,本想借著風飄到岸,沒想到,飄錯了,錯得一塌糊塗——倔強而有些羞澀的眼神,原來,年輕時的南駿竟和裴野這麼相似。
“裴野,是南駿的兒子?”簡符泛出一個疲憊的笑,看沈契點點頭。
真是狗血。
“那南傾呢?我沒有想錯吧?”簡符眼神渙散,沒法不執著於一個答案。
沈契沉默了。
原以為只是春風拂過的相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是故人歸來,荒謬而又荒唐啊。
簡符將照片捏在手心,聽不到沈契困惑的呼喊,不理會沈契阻攔的手,驟然喧囂的記憶鋪天蓋地打過來,他只記得最後那血色一幕。
推開門,南駿正站在裴野的床頭——一個滄桑老練,一個倔強好強,但從側面看過去弧線是那麼一致的完美。自嘲天天見,反倒什麼都看不出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目無表情地將照片遞出:“南駿,是你?”
讓景朔死去的人,是你?
南駿飛速瞥了一眼照片便倏然移開,吐出一個字:“是。”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靜,一如既往可恨的、盡在掌中的自負——簡符捏緊了拳頭,心口驟然疼痛,疼痛而後冷笑,冷笑之後重複翻滾刺骨的疼痛。
倘若景朔活過來,看到這樣一張薄情的臉,他還會自殺嗎?
痛,他替景朔痛!
“他死了,你知道嗎?”簡符血液漸漸凝固,“十年前他因為你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可怕的冷靜。
“既然有家有室為什麼還非要牽扯著他?他為你拋棄了所有,你卻連最後一眼也不回來,為什麼!”怒斥的話聽上去卻一點力度,上下的嘴唇都在顫抖,剋制著蒼白。
南駿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想解釋。”
為什麼?為什麼他如此冷血,為什麼竟然可以如此毫不在乎!
被緊張氣氛無視的裴野看一眼簡符,又看一眼漠然的南駿,忽然呼的站起來,吊瓶稀里嘩啦碎了一地,裴野一把扣住了簡符的手,冷靜地對南駿說:“我沒事,你快走吧!”
南駿轉身離開,臨出門回看一眼,深邃的眼眸依舊看不出任何感情。
空空蕩蕩的房子,灰塵都落了。
裴野伸出手,在簡符的臉頰輕輕抹了一下。什麼時候淚已縱橫?什麼時候只能張開口聲卻啞了?什麼時候連追上去的力氣都沒有?簡符終於呸了一聲,轉向裴野:“你是他的兒子?”
裴野點了點頭。
“你不恨南駿嗎?”簡符想,裴野對景朔的愛,是血溶於水,景朔死後,裴野很長時間都只願意依偎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裴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望著窗外南駿的背影一聲不吭。
心頓時跌落一地。死人,只活在活人的記憶裡,假如連裴野都將景朔輕易地抹掉,那麼,那個白色的記憶,還曾存在過嗎?景朔——是最溫和的父親,最循循善誘的兄長,曾深深篤定自己和裴野都將永世銘記的人——而今,裴野要將他忘記嗎?
“”簡符複雜地看了看裴野。
也對,活著的,怎麼能比得過死去的——假如有南駿這樣一個父親。如果只有一個人能記住景朔,那就自己吧,未嘗不是最好的。
簡符舔了舔乾澀的唇,笑了。
“董琮和我,沒有關係。”看著簡符離開,裴野沒有阻攔,只落下這一句。
簡符什麼也沒聽見,聽見也聽不到心裡去。
過往的男友中,其中一位身份特殊,是黑社會少爺的意中人。簡符和他的交往常被沈契調侃,“我記得當年你一身孤膽把那位從黑社會救出來那個生猛勁”不錯,簡符拼死拼活把人家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消停了沒多久,那位又回到黑社會少爺的懷抱中了。
就不說誰對誰錯,感情這事說不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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