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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我來又有什麼意思?”
“好吧,以後我便住在這裡。”她去握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每日等你下朝。”
江載初仔細想了想,不由得嚮往道:“若是普通人家,家中丈夫外出掙錢,每日回到家中,見妻子一直等著他,心中可有多快活。”
“你羨慕他們,可他們卻也羨慕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享盡齊人之福。”韓維桑微微出神道,“可見人心皆是不滿足的。”
“誰說的?如今我心滿意足得很。”江載初笑著摟過她,“只恨不得阿恆快些成年,將來天下交給他,咱們就住在這裡,老得走不動了,每日盼著他和阿莊能回來看一看。”
韓東瀾騎著快馬一路從花樹下穿過,待到勒定馬匹之時,身上肩上,皆落滿了深淺不一的花瓣。他翻身下馬,隨手將馬韁扔給侍從,整了整衣冠,方才進入院落。
姑姑正坐在水榭的榻邊,手中拿了一卷書,看得十分認真。
他不由想起幼時姑姑教自己識字,為了一個“鵝”字爭論不休。
真是奇怪,明明小時候許多記憶都消失,唯有這件事,記得這樣清楚。
“阿莊來了?”韓維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身邊坐下,“擦擦汗。”
“姑父說今日下午還有朝議,晚些過來。”阿莊伸手撿起一塊熱糕放進嘴裡,笑道,“姑姑,阿恆說給他帶一份過去。”
韓維桑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也不說話,等他吃完,方道:“阿莊,今年幾歲?”
“十四。”韓東瀾心中一緊,不由得望向姑姑。
“十四歲”韓維桑一手託著腮,眼睛輕輕眯起來,不知想起了什麼,“我在十四歲的時候,整日在侯府闖禍,是大哥明裡暗裡幫著我,才沒被阿爹禁足。”
韓東瀾對父親的記憶著實不多,低聲笑道:“所以後來我一直闖禍,是姑姑明裡暗裡幫著我。”
“唔,大約是我帶著你出去闖禍比較多。”韓維桑淡淡道,“從小到大,你都是個好孩子。”
韓東瀾眼神微微閃爍,低下了頭。
“姑姑在你四歲的時候離開了錦州。後來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那裡。玉池街上的小食,城外的野杏林,和每年上元節的煙花那時你還那樣小,我總是想,若是大哥還在,或是阿爹還在,也不用我這樣辛苦。”韓維桑抬起頭,看著侄兒有些不安的臉,輕聲道,“韓東瀾,你跪下。”
韓東瀾起身在她身前跪下,低頭道:“姑姑,是阿莊不孝,讓你這般辛苦。”
“韓東瀾,今日讓你跪在這裡,並不是因為姑姑曾經做過些什麼,吃過什麼苦。而是你身為洮侯,打算為你的臣民做些什麼?”她的聲音漸轉嚴厲,“如今只是背幾本書,練幾套劍法,你就覺得是讓你在吃苦?!”
韓東瀾聞言抬了抬頭,嘴唇動了動,良久,還是委屈地說:“我不是怕苦才不練劍,不背書”他的眼中已經有了淚水,卻強忍著沒有滾落下來,“我只是怕回到那裡,就又見不到你了”
韓維桑怔了怔,看著他倔強的小臉,拼命想要忍住眼淚的表情,忽然覺得心酸。
他才十四歲啊
韓維桑的表情漸漸變得柔和,輕聲道:“年底,你姑父還是會送你回錦州,那裡終究是我們韓家的故土。”
韓東瀾眼神一黯,低聲懇求道:“姑姑”
“姑姑知道你捨不得。”她終究還是將他拉起來,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目光遙遙望向遠方,聲線模糊而輕柔,“姑姑十六歲那年,要嫁去京城的時候,心中又何嘗捨得下你呢?”
韓東瀾身子微微一震,望向韓維桑。
後來發生的事,雖然她從未對自己提起過,可韓東瀾多少是知道的。
有些事聽崔國夫人說的,也有一些,是景大人說的。雖然都是一段段擷取的片段,並不能拼湊還原出完整的過往,他這樣聽著,已覺得驚心動魄。
“可你要知道,像咱們這樣的出身,像姑姑,像你姑父,像你,甚至將來阿恆,誰都要這樣過來。”韓維桑將侄子摟在身邊,微微笑道,“別看你姑父如今整日威風凜凜的樣子,可他剛剛入伍,去長風城那會兒,卻也是被人欺負,整日想家呢。”
“嗯?”韓東瀾實在難以想象姑父會有那樣的時候。
“阿莊,姑姑這半輩子,該為洮地做的,自認為都做了,也算是對得起嘉卉郡主這個身份。”她伸手將一絲被風吹落的鬢髮夾在耳後,悵然道,“我只是想,往後的日子,你能不能讓姑姑覺得驕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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