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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賦稅加重後蜀民反彈太大,寧王擅自將四抽一改成了五抽一。”
皇帝冷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鐵青。
隔了一會兒,周景華小心翼翼道:“蜀侯那邊,陛下該如何撫卹?”
“不是賜了厚葬,也追封了麼?”皇帝臉色沉了沉,“死都死了,還能怎樣?”
周景華看了看皇帝的臉色,當即嚥下了口中的話,連連點頭道:“是。”
話音未落,內侍進來通傳,“陛下,元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吧。”皇帝略略頷首。
元皓行著嚴整的官袍,整個人顯得丰神俊朗至極,緩步踏進,先對皇帝行了禮,方才看了周景華一眼,略一躬身:“周大人。”
儘管元皓行官階不高,周景華卻不敢怠慢,連忙回了一禮。
“戰後撫卹的事,皓行你還有何建議?”皇帝慢悠悠地問。
皇帝因為好大喜功,吃了這個大虧,元皓行心中清楚,卻不動聲色道:“陛下可知,去年的國庫的收入,十之二三,來自川蜀?”
皇帝有些奇怪他此刻忽然提及這個,應了一聲:“江南澇災,關中又旱,朕知道。”
“可是川蜀也是一場大旱,朝廷並未賑災,反倒加重賦稅,甚至派出寧王作為轉運使,可見”元皓行頓了頓,淡聲道,“盤剝之重。”
皇帝抿了抿唇,良久,忽然一笑:“朕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川蜀之地,蠻夷之民,多負擔些,原也是應該的。”
“原本那一處地方民眾秉性溫和,倒也無所謂。只是這一次折損了三萬青壯年男子,連蜀侯世子都沒了,稅率卻依舊不更改陛下,指望一個寧王在那裡壓著,只怕會有事。”
皇帝凝神想了想,輕輕低頭,轉動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淡聲道:“現在不是沒事麼?”
元皓行淡茶色的眸子在皇帝漠然的臉上凝睇半晌,對他此刻內心的想法瞭若指掌。皇帝是巴不得川蜀出了事,最好借亂民之手解決了寧王再不濟,也能給寧王追加一個監管不力的罪狀。呵真正是,目光短淺。
他自小便與皇帝及寧王熟識,也清楚皇帝的心結,卻只能說,誰來坐皇位這件事,立嫡不立賢,真當是天註定的。心中雖這般想著,元皓行面上卻並未展現絲毫,只是謙卑地低下頭,緩聲道:“川蜀一亂,今年的國庫,便撐不過三個月。”
皇帝盯著這個年輕人,悚然心驚。
寧王是要對付的。可是國庫的銀錢,也是國之根本。
若不是他這麼一提,只怕自己還沒想到。
皇帝雖不懼蜀地的蠻子,只是要撐過眼下這一陣再說。
“那你看,這片刻之間,要如何才能穩住那邊?”皇帝沉吟道。
元皓行抿了唇角,輕聲說了兩個字:“聯姻。”
皇帝鳳眸微挑,笑道:“如何聯姻?難不成要我大晉朝的金枝玉葉嫁去那裡?”
“蜀侯有一女,嘉卉公主正當婚配的年紀。”元皓行緩緩道,“依陛下看,宗族子弟中,又有何人能娶了這位郡主,自此長留蜀地呢?”
皇帝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寧王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
“倒也是良配,只是寧王少不得要在那裡多留幾年了。”元皓行點頭稱是。
“我這弟弟,倒還嫌京中乏味呢。”皇帝笑道,“如此倒也了卻一樁心事。”
元皓行拱了拱手手,輕聲讚道:“陛下英明。”
轎子一路搖晃著回府,元皓行微微合著雙目,卻驀然間想起了兩年前素來嫻靜優雅的妹妹從未有過這般驚慌失措,哭得雙目紅腫:“大哥,先皇明明將我指給了寧王,如今他還在外征戰,我若是入了宮,以後如何自處?”
先有天下,再有家,是元家的祖訓。
龍椅上那個人,儘管並不是元皓行心中所稱心的皇帝,可是他天下盡握,還握得十分穩當,自己便會竭盡全力地去輔佐他。
明知妹子心中鐘意的是寧王,也明知皇帝將她接進宮,不過是為了證明,如今他比這個弟弟強了百倍不止,可是元家還是如皇帝期許的那樣,先退了婚,將妹妹送進了宮。
幸而寧王倒是淡然,並不說什麼,大勝匈奴後班師回朝,甚至還為皇帝送上了賀禮——一匹來自大宛的汗血寶馬。只是京中傳言烈烈,更有嘲笑寧王吃了啞巴虧的,不計其數,哪怕是他的戰功彪炳,卻被這些閒話奪了風頭。後來寧王很快地接任川蜀轉運使,只怕也與躲避這些流言有關。
想到這裡,這個素來不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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