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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程陸揚把塑膠袋重重地扔在茶几上,然後面色陰沉地進屋換衣服。
那滿櫃的便利貼令他心煩意亂,而心底深處還有一種山搖地動的感覺,像是深埋已久的秘密忽然被人挖掘出來的恐慌感,間或夾雜著一種不知所措的情愫。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幫他做這些?
他煩躁地揉揉頭髮,穿好衣服走進客廳,本欲直接拿起鑰匙走人的,可是視線落在鑰匙旁邊的塑膠袋上時,又忽然頓住了。
指尖僵硬了片刻,最終還是觸到了袋子裡的藥,他慢慢地拿出那些藥盒,看著上面熟悉清秀的字跡:一天兩片、一次三顆每個盒子上都有不一樣的標註,但相同的是那個筆跡。
程陸揚平生一恨進醫院,二恨吃藥,可是沉默了片刻後,竟然破天荒地倒了杯溫水,按照那個女人的吩咐全部把藥喝了下去。
溫熱的水滑進嗓子時,他忍不住想,她昨夜是冒著怎樣的大雨跑去給他買藥的?
他怕苦,所以就連喝杯咖啡也習慣性地要加三顆糖,可是眼下,喝著一直以來最厭惡的藥,好像感覺也沒有那麼苦了。
他告訴自己:喝藥是為了迅速恢復作戰能力,呵呵呵,那姓孟的喪心病狂,明明有了未婚妻還來勾引他那腦殘志堅的秦經理,絕對該他媽的被槍斃!秦真那蠢女人也是,明明知道那男的不安好心,居然也顧及什麼同學情誼!
這麼想著,他砰地一聲把水杯放在桌上,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
☆、第33章
孟唐買的房子是歐庭最新的一個樓盤裡最貴的那種戶型;躍層式,面積大約有一百五十平米。
秦真和他約在樓下見面;遠遠的就看見孟唐站在花壇前面,打著把深藍色的格子雨傘。朦朧細雨中;他身姿挺拔地立於蔥鬱翠綠的林木之下;面容沉靜好似畫中人。
秦真的腳步頓了頓,握著傘柄的手也不由一緊。
這場面太熟悉,熟悉到讓她有種重回過去的錯覺。
高二那年;因為她貧血;而食堂裡的伙食不好;李老師特別批准了她走讀的申請。某個夏夜的晚自習之後,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她拎著書包在教學樓的大廳裡站到所有住校生都慢慢走光了,卻仍然沒能等到雨停。
她是坐公交車上下學的,早上出門比較匆忙,沒料到今天會下雨,雨傘也忘在家了。眼下除了等待似乎別無他法,只是再這麼耽誤下去,恐怕會誤了最後一班公車。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打算冒雨衝向出校門左轉幾百米的公交站,結果最終都因為雨勢太大而沒勇氣邁開步子。
就在她萬分沮喪地盼著老天爺能稍微體諒她一點,讓她早點回家吃上熱乎乎的飯菜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沒帶雨傘嗎?”
她嚇了一跳,回頭卻發現孟唐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把深藍色的格子雨傘,唇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沒等她回答,孟唐已經把傘撐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旁,“我剛才去辦公室問題,出來晚了,你沒帶傘的話,剛好一起走。”
和她一樣,孟唐也是走讀生,他的父親是大學的數學老師,每晚在家輔導他的功課更方便。
孟唐的笑容如此溫和,那句“一起走”也並非詢問,而是個肯定句,秦真不由自主邁開了步子,和他一起踏入雨幕之中。
最後一班公交車果然已經走了,下雨天計程車幾乎都載著乘客了,兩人只得走路回家。
朝思暮想的孟唐就走在他旁邊,規律的步伐聲傳入她的耳朵,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傘上,道路兩旁的樹木也在雨水的拍打下颯颯作響,一切都像是一首令人魂牽夢縈的交響樂,響徹秦真十七歲的夏日。
她忍不住祈禱時間走慢一點,這樣才好留給她多一秒的時間和他共同走過這段短短的路程。
只可惜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很快走到了孟唐居住的小區外面。秦真原以為他會把傘借給她,讓她走完剩下的路程,豈料他卻連步伐都沒有停下來,帶著她徑直走過了小區的大門。
她疑惑地問他:“你不回家?”
孟唐低下頭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抬頭若無其事地說:“剛好我要去超市買點東西,送你一段路。”
秦真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又驚又喜?感謝公交車下班這麼早?還是感謝他剛好要去超市買的那個必需品?
可是直到孟唐又花了半個小時的功夫一路把她送回家時,她才從恍若做夢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