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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的心不知為何忽然有點酸,她沒去深究,只是一把拖著他的手去尋找躲雨的地方。察覺到程陸揚步伐踉蹌,她微微停住腳步,扶住了他的肩膀,“能走嗎?”
像是惦記著她在電話裡說過的那些狠話,程陸揚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說不能走的話,你是不是會收拾我?”
那種小心翼翼的語氣和神情令人整顆心都塌下去一塊,柔軟得說不出話來。
秦真不知道胸口忽然升騰起的那陣愧疚是怎麼回事,只能兇惡地用手肘在他胸前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叫你大半夜的喝成這幅德行!叫你下雨了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叫你這麼大個人了還總讓人擔心!你給我等著,看我收不收拾你!”
說得氣勢洶洶的,但實際上下手的力道卻很輕。
程陸揚被她扶著沒頭沒尾地亂跑一氣,最終被她推搡著躲進了路邊的電話亭。
如此狹窄的空間裡,兩人無可避免地近距離接觸了。秦真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一抬頭就看見他那黑漆漆的像是寶石一樣純粹透明的眼睛。
程陸揚有些不安地低頭望著她,小聲說:“我以為,以為你不會來了我等了好久,又冷又難受”
語氣慢慢地變得很委屈,又因為染了醉意,一字一句都顯得模糊而柔軟。
秦真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安慰似的說一句:“怎麼會呢?我這不是來了麼?”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程陸揚的睫毛上有水珠慢慢滾落下來,滲入眼眶裡很難受,他忍不住抬手揉揉眼,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以前她說會來找我的,可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每年都是一樣”他把手放下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紅紅的,是因為雨水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秦真不得而知。
“她是誰?”秦真怔怔地問他。
“陸舒月。”程陸揚很氣憤地說,片刻之後又頹喪地垂下眼睛,“他們都是騙子,說好會來接我,可是從來都沒有來過”
他的狀態完全就是個小孩子,失望,頹喪,傷心,任性還很受傷。秦真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卻見他忽然又笑起來,毫無徵兆地伸手環住她的背,將她抱了個措手不及。
秦真大驚失色,還以為他酒後亂性了,正欲掙脫出來,卻聽他高興地說:“幸好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那種語氣她還從來沒從他口中聽到過,至少清醒狀態下的他從來不會這麼說話,這麼欣喜若狂,這麼感動萬分,這麼真實簡單。
她的手已經抵在他的胸口了,卻無論如何沒能推開他,反而慢慢地放鬆下來,劃至他的背後,然後一下一下拍著他。
她說:“嗯,不會丟下你的,當然不會。”
於是程陸揚很快笑起來,最終和她一起坐在電話亭裡,等待雨停。因為喝多了的緣故,他很快就靠在玻璃上睡了過去,只剩下秦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看著他溼漉漉的頭髮和睫毛,還有微微起伏的胸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嘴巴很賤臉皮很厚性格很糟糕的男人的確擁有一副好皮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用指尖在半空中沿著他的面部輪廓一點一點勾勒下來,從眼睛到鼻尖,從嘴唇到下巴。
宛若冬日裡的雪山,擁有與太陽交輝的璀璨奪目。
宛若懸崖上的松柏,雖孤零零的不易接近,卻以昂揚挺拔的姿態佇立在空中,令人挪不開眼睛。
她靜靜地望著他,聽著外面稀里嘩啦的雨聲,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放鬆。
在這裡,在這個狹窄擁擠的電話亭裡,連她自己都覺得茫然,為何心情竟像是坐在午後的陽光下喝咖啡一般輕鬆愜意。
就好像所有的壓力和煩惱都不翼而飛,她只用放鬆地坐在這裡,看著一個所有面具都被剝落的男人在她面前顯露出最脆弱的一面來。
這樣想著,她的手指微微一動,在半空中停留了幾秒,然後微微湊過身去,小心翼翼地觸碰到了他的睫毛。
溼漉漉的,像是早晨的露珠。
她壞心眼地沿著他的睫毛一路滑下來呀,面板很好嘛,鼻子也真的很挺,簡直像是要劃傷誰的手!
只是一種毫無意識的舉動,就好像好奇心上來了,於是就隨著自己的心意隨便亂來,反正程陸揚喝醉了嘛,不會和她計較。
而手指滑到他的唇邊時,他好像忽然感覺到了癢,於是一把拽過她的手腕,迷迷糊糊地往身邊一拉,秦真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撲倒在他身上。
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