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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他與手下的將官召開軍事會議的地方,再向右轉,便是一臺木炭火爐,此刻火已經熄了,因為天將放亮。火爐的旁邊,是一張小桌,小桌旁又放了兩排面對面的軟榻。察罕帖木兒此時就披了一件普通的外衣,半躺在靠牆的軟榻之上。整個人顯得很慵懶,無精打采,跟一頭沒睡醒的豬似的。
朱雲天看到他時,他早已經站起身來,很隨和地伸出手來,握了朱雲天的手一下,用一種極為隨便的聲音讓道:“朱將軍,久仰大名,請坐。”
朱雲天驚訝不已,看這樣子,對於他的到來,察罕好象早就心中有數,又好象並不知曉,而是漠不關心,總之,他看不透這個新崛起的蒙古將軍的心事,也無法猜測下一步他想說什麼,要做什麼。
而且這個握手的禮儀更讓朱雲天感到意外,因為這顯然是幾百年後才開始在世界範圍內流行的見面禮節。察罕對他做出這個舉動,應該意在向他表明一種親近的態度,是在告訴朱雲天:我很欣賞你!
這跟昨晚阿魯臺對他殘酷的折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猶如天堂地獄。阿魯臺可是要在第一時間把他秘密斬殺的,朱雲天一直懷疑這道命令其實得到了察罕帖木兒的授權。
“謝謝察罕將軍,這麼晚了,還要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朱雲天回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坐在他的對面。為了顯示自己同樣很隨便,乾脆翹起了二郎腿,晃著腳丫子,眯著眼睛看著他。但是朱雲天心裡很清楚,面前這個蒙古將軍,是他到現在為止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甚至比陳友諒還要可怕一百倍。
陳友諒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而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不惜用一切的手段。他卑鄙,無恥,同時又殘暴無情,偶爾還會突然變得善於忍耐。朱雲天一直覺得,陳友諒在某些方面,跟自己有些相像,兩個人都是比較外露的人。
比如朱雲天,他的部下往往一眼就能看穿老大想幹什麼,想要什麼,從而在他下達指令之前,就主動提出來去幹,或者搶著去幫他完成,以取得他的欣賞,當然,這隻限於一些平常的瑣碎之事,到了機密的軍政要事,朱雲天也會很擅長把自己隱藏起來,讓別人猜不到自己的心事,但無論是他,還是陳友諒,都無法做到像察罕帖木兒這樣淡如止水,深藏不露,整個人都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像一片無風的湖泊。
朱雲天想,不知他這是刻意裝出來的,還是他這個人一直就是如此?若他天性如此,那就太他媽強了!以後將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察罕帖木兒突然咧開嘴笑了笑,腮幫上的三根毫毛隨著動了動,露出一副怪異尊容。他說:“朱將軍路過汴梁,想必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吧?”
朱雲天道:“在下奉皇帝詔,進京晉見。”他實話實說。
“哦,怪不得行色匆匆。”察罕很快就把談話轉到了正題之上,“將軍既然有正事要辦,卻又有著好大的閒心,跑去琴月樓放走了朝廷的重要人犯,那個叫盛秀的官妓,這是為何呢?”
察罕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一直盯著朱雲天的臉,在觀察,挖掘,探尋他想得到的答案。遺憾的是,他只從朱雲天臉上看到了“流氓”兩個字。
朱雲天在路上想好了一個理由,這時便很是不好意思的把它拋了出來,道:“察罕將軍有所不知,本人有一個嗜好,可能說出來會惹人笑,但既然你問到了,我但說無妨,呵呵,我是看那女子姿色實在迷人,便欲收了做為小妾,可她官妓的身份從中是個很大的阻礙,故而只能出此下策了,為自己省點銀子,你也知道,現在這世道,銀子難賺啊。”
一時間,他變成了一個窮鬼。
“此話當真?”察罕帖木兒這時坐起來,顯得很嚴肅。
朱雲天正色道:“本人從不撒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此時的他,儼然是地球上唯一的一位正人君子。
很顯然,察罕帖木兒對他的這個回答感到有點意外,畢竟在素不相識的政府同僚面前承認自己是條強搶妓女的大色狼,而且要做到面不改色,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更需要一張極厚的臉皮。很不幸的是,這兩個條件朱雲天都具備了,所以察罕帖木兒兩個眼珠子瞪起來,看了他足有一杯茶功夫,也看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
對於朱雲天這套說辭,他自然不能相信,卻又無計可施,找不到破綻,只能“哦哦”了兩聲,突然又換了一個話題,道:“我從江浙境內沿靈壁北上之時,恰逢朱將軍率軍殺敵于徐州,為國分憂,剿除叛匪,實令我萬分的敬佩。現如今徐州已平,江浙千里河山穩如泰山,這皆是將軍的功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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