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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京劇,顯是個戲迷,陳塵對京劇不太瞭解,知道的一點,都是因為老爸是個票友,天天唸叨,就憑著這一點,二人也聊得甚是開心。陳塵也被這乞丐帶得好象成了真正的戲迷,越聽越是有滋有味,搖頭晃腦,哼哼嘰嘰。
乞丐好象長久沒有這樣通暢的講話了,一說起來,京劇的專業名詞亂飛,沒說兩句就要來幾句哼唱,陳塵不懂地地方適時再問一問,他講得更是愉快,操起京胡,擺開架式就開唱。
西皮慢板,〃楊延輝坐宮院自思自嘆,想起了當年事好不慘然。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我好比南來雁失群飛散,我好比淺水龍困在沙灘。〃
陳塵正閉著眼睛聽得心生感嘆,聽到後面,感覺聲音有些不對,一睜眼,卻見乞丐眼眶含淚,一付悽楚模樣,不禁驚呆。連忙問道:〃兄弟,你怎麼啦?〃
不問還好,一問,只見這乞丐突然號淘大哭,涕淚泗流,京胡撇一邊,埋頭在桌上,說哭得驚天動地也不為過。
整個憑欄意突然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向這個方向看來,剛才乞丐與陳塵進來的時候就受過矚目,再加上後來乞丐的演唱與大笑,無一處不是引人注目的焦點,現下,他又這樣慟徹心扉地大哭,陳塵知道,今晚,想不在憑欄意成名也不可能了。
陳塵無奈地嘆口氣,拍拍乞丐的肩,輕聲問道:〃到底有什麼傷心處,說來聽聽,解不了惑,最少也發洩一回。〃
乞丐聞言,停了哭聲,還是抽泣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說道:〃楊四郎太可憐了。〃
陳塵一聽,一頭黑線,拍著他肩頭的手,一時也拍不下去,尷尬地停在半空,半晌才撤了下來。今天這算是走得什麼運?一連遇到兩個人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一個柔弱女子也就罷了,這明明是一個彪形大漢,卻也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哭,真不知道是該鄙視還是該羨慕。
人說唱戲的是瘋子,聽戲的是傻子。原來眼前這位是瘋傻兼俱,難怪會淪為乞丐。陳塵挑挑眉,不動聲色,決定豁出去了,也陪著他瘋,半文半白的語氣,說道:〃他有何可憐?做駙馬是他自己的選擇,與鐵鏡公主自也是恩愛的很。國仇家恨這般放不下,那不如當初就去死,現時過了一十五年,才在這邊嘰嘰歪歪,豈不是作態得很?〃
乞丐聞言怔住,沉思半晌,淚還掛在臉上,就笑了起來,道:〃兄弟說的是呀,還是兄弟想得透徹,得遇兄弟,真乃我的榮幸。來,我們再痛飲幾杯!〃說著,捧起一札啤酒,咕嘟咕嘟,仰頭倒進肚裡。
陳塵見他喝得豪氣,也HIGH了起來,捧起啤酒,仰頭開灌。
一夜歡歌,離開憑欄意的時候,陳塵踉蹌著腳步,問道:〃兄弟,請問姓名。〃
乞丐大手一拍,道:〃正是,你我兄弟相交一場,竟然忘了禮數,我叫凌號,兄弟怎麼稱呼?〃
陳塵一聽乞丐的名字,又是一頭黑線,不過今日驚奇已多,不在乎這一小處了,學著古代人,抱了抱拳道:〃小弟陳塵。〃
第 15 章
二人拜別,陳塵就著月色,一路哼嘰著還回響在自己腦海裡的腔調,慢慢悠悠撇回自己的小屋。
坐在黑暗裡,陳塵沒有開燈,無半絲睏意,腦子裡亂紛紛一團麻。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想著告別的卞隨,想著隱隱可知的悲劇的未來,明明該傷心的,陳塵卻一直咧著嘴呵呵傻笑,這笑聲在黑夜裡聽來有些淒厲。
坐了一會兒,陳塵感覺有些累了,身心疲憊。開啟電腦上了網,找到了《四郎探母》,當了下來,一遍一遍迴圈著地聽。
〃。。。。。。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我好比南來雁失群飛散,我好比淺水龍困在沙灘。。。。。。。〃
是很老的版本,馬連良的楊四郎。馬連良的聲音在陳塵這個外行聽來,覺得有些怪,鼻音甚重,也不是那種中音厚重的男聲,說不上好聽,可是唱起這感慨傷懷的的調子,卻別感淒涼。
陳塵在這聲音中摸索著上床,默默躺著,窗外有光照進來,不知是燈光還是月光,陳塵呆呆望著。聽著聽著,突然痛從中來,轉過身抱著被子矇頭大哭,一直哭到無力,轉成抽泣,累極,才漸漸睡去。一夜無夢,好似死亡。
次日,陳塵收拾了心情,在鏡子面前強迫自己笑了笑,挺得筆直出了門。
到了事務所,卞隨早就到了,見陳塵進來,對他微微一笑,不語。陳塵見卞隨畫了妝,可還是掩不住微腫的眼睛,不禁心中微微一痛,唉,還是傷害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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