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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卞隨抬起眼來看向陳塵。陳塵一看卞隨的眼睛嚇了一跳,自己知道卞隨可能會哭,可眼前的一雙大眼睛,早就含了滿眶的淚水,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陳塵倒不知該如何安慰,畢竟這都是自己造成的。默默地遞了紙巾過去,輕輕地幾近自語道:〃對不起,對不起。〃
卞隨邊擦眼睛,邊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我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停了一會兒,卞隨盯著那杯雞尾酒,又接著說:〃你也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想了一下午,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麼?沒有,只是你不愛我,一直是我在強求罷了。〃
陳塵聞言怔在當地,她竟然是享受甜蜜的時候,早就看清一切的麼?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確實對不起你,我沒理清自己的感情,就去追求你做我的女友,現在又反悔,無論如何都是我傷害了你,我很內疚,卻也不敢請求你的原諒,對不起。〃
第 14 章
卞隨已經走了,帶著情傷和哭紅的眼睛走了。
事情算是有了一個了結,陳塵當然也並不會開心,坐在原位上,一口一口喝著烈酒,酒入愁腸,愁上眉頭。
結帳出門,春風細細,華燈已上,陳塵一路搖搖晃晃地走,順著記憶中的路,走進地下通道。
一走下階梯,陳塵就聽到一陣伊伊呀呀地唱戲的聲音。陳塵順音而去,竟是一乞丐,拉著一把小破京胡,男聲掐細了喉嚨唱女聲。
陳塵帶著些許酒意,只覺得這幾乎不可能出現在現在都市的聲音,好象把時光流轉,地下通道的燈光幽幽暗暗,一切都顯得不真實,乞丐也不管眼前站了一人,閉著眼睛,兀自唱得開心。
陳塵側耳細聽,只覺得聲音婉轉,情意綿綿。一段唸白之後,乞丐抬頭,風情萬種地瞟了陳塵一眼,陳塵見這乞丐蓬頭垢面,眼睛卻有神得很,被這樣含情地一瞟,不禁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正想走開,就聽到乞丐拉起了京胡,開唱:
〃奴把袈裟扯破,
埋了藏經,棄了木魚,丟了鐃鈸。
學不得羅剎女去降魔,
學不得南海水月觀音座。
夜深沉,獨自臥,起來時,獨自坐。
有誰人,孤悽似我?
似這等,削髮緣何?
恨只恨,說謊的僧和俗,
哪裡有天下園林樹木佛?
哪裡有枝枝葉葉光明佛?
哪裡有江湖兩岸流沙佛?
哪裡有八千四萬彌陀佛?
從今去把鐘鼓樓佛殿遠離卻,
下山去尋一個少哥哥,
憑他打我,罵我,說我,笑我,
一心不願成佛,不念彌陀般若波羅!〃
陳塵聽著聽著,通道里的過堂風一勁兒地吹,聲音在通道里迴響,陳塵只覺得這曲兒有情有意,讓人煞是歡喜。不禁眯了眼睛,荒腔走板地跟著哼哼起來。〃從今去把鐘鼓樓佛殿遠離卻,下山去尋一個少哥哥,憑他打我,罵我,說我,笑我,一心不願成佛,不念彌陀般若波羅!〃
正自陶醉著,卻見這乞丐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用唸白的腔調,軟軟粘粘地說道:〃少哥哥~,吃酒去?〃
陳塵藉著酒意,滿腹心事,本有些迷在這曲中,此時一回頭看到這乞丐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圓,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神色自然中還帶些倨傲,除了有些髒,哪有半分乞丐樣,此時這大漢拿捏著嗓子叫自己少哥哥,陳塵被眼前的詭異景象震住,登時酒醒了十分,連忙擺手道:〃不必不必,我才喝了出來,不打擾你唱戲了。〃轉身要走。
乞丐見陳塵慌張至此,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聲音震得整個地下通道好象都在晃,陳塵站直了看著他笑,一時無語,只見他笑完,抓住陳塵的胳膊,恢復原聲,倒是開朗乾淨,道:〃兄弟,別怕。看你也愛戲,得遇知音,我一時興起,想請你喝酒,別不賞光啊。〃
陳塵平生也沒見過這等人,說話倒象是現代的古裝劇,一會兒文一會兒白,性格又豪爽得很,不禁覺得稀奇,搖搖頭把幾日來心中的煩悶拋開,也開心地說道:〃走,兄弟,我們喝酒去。〃
二人收拾停當,又來到了憑欄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喝啤酒。
乞丐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逼人,表情行事,無一處不自然,陳塵眼看著,不禁暗羨他的灑脫,也把自己平日裡兢己服禮的一套拋開,學著他,大聲談笑,大口喝酒,快活得很。
乞丐開口閉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