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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媽媽道:“姨娘明個出門,順道去慈濟堂給老奴捎回瓶梨糖膏子,老奴這一開春,夜裡著涼就有些咳。”
佟姨娘關切地問:“請個郎中來家看看。”
徐媽媽搖頭道:“老奴是舊疾,不礙事,入夏便好了”。
一宿無話。
次日早,就有上房的丫鬟來回道:“爺讓告訴姨娘,在二門上等姨娘,讓姨娘快些出去。”
佟姨娘早已收拾停當,當下便帶著挽香出門去了。
佟姨娘往二門上走,經過鄒姨娘的屋子,從西廂房窗子底下經過,就聽裡面有兩個人說話,聽聲是兩個小丫頭。
一個道:“昨兒姐兒與太太出門,可丟了大臉,聽跟去的初春說,惠姐兒。”,傳來嘻嘻低笑聲,聲兒小了。
佟姨娘沒聽清後面的話,想聽下去,又覺著偷聽人說話不妥,在說三爺還在二門等著,就腳步未停,那兩個小丫鬟聽見有人經過,就都不說了。
賈成仁早已等在二門,卻意外佟姨娘恁快出來。
佟姨娘一襲湖綠雲錦對襟長褙子,領口袖口手繡薔薇花,內襯雪白中衣,頭上髻綰烏雲,斜插一隻水色玲瓏簪,清新不失明豔。
賈成仁上下打量,佟氏貫著豔色,插金戴銀,一似夭桃濃李,所到處一片喝贊聲,正牌夫人不及她穿戴光鮮氣派,可今兒她素淡打扮卻令他眼前一亮,更覺舒服。
佟姨娘走近,蹲身輕語道:“讓爺久等了。”
賈成仁想今個她倒是沒磨蹭,且衣著妥當,道:“轎子備好,提早去了,顯得親近。”
二人並行朝大門走。
佟姨娘對這表面裝做一本正經,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男人,厭惡不屑,因此,不知覺中就與他稍離開,去半步跟隨。
賈成仁走半天沒見她出聲,微側頭,見她雙眸低垂,目不斜視,他在工部衙門供職,京官這職位也就是個辦事員,因此素體上峰之意,貫會察言觀色,巴結討好,時日久了,也是個性使然,便養成細心這毛病,佟姨娘冷落態度,有點折損他男人尊嚴,一時有點不適,又一想,大概她是恨自己那日無情,不禁對出手打她有點後悔。
清清嗓子,沒話找話道:“身子好了?”
佟姨娘嗯了聲,沒意思接茬。
賈成仁又道:“惠姐交給她嫡母教養,你不需擔心了,將來也能尋個好婆家。”
佟姨娘心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可卻不能明說,畢竟王氏並未做什麼。
又嗯了聲,便無話。
說話功夫,出了大門,賈府門前前後停著兩頂轎子,前面一方錫頂垂幨綠呢帷大轎,後面是一乘灑金描花卉硃紅帷垂纓小轎,佟姨娘走去後一乘。賈成仁自去前一乘官轎。
12庶子滿月酒
二乘轎子行過官道,道兩旁商家未開門營業,有的才卸下門板,佟姨娘記得徐媽媽要梢的東西,看天時尚早,怕店家不開門,想回來順道去。
一路行,賈府在京城西,而工部汪員外郎的府邸在城東,一東一西,就走很遠,大抵要兩個時辰能到。
初時,轎伕健步如飛,待行了半個時辰,接近鬧市,街上人流便多起來,轎伕不敢快行,怕衝撞了人。
不時還要給高官們讓路,就延誤時辰,佟姨娘心道:虧出來早,敢情這古時也堵車。
轎幔低垂,她靠在花素綾轎椅背上,拼湊記憶中汪府小妾的點滴,正凝思,不妨這時,轎子突然停住,收勢過猛,佟姨娘轎身前後晃了幾晃,佟姨娘幸好及時扶住轎壁。
旁邊坐著的挽香待轎子停穩,忙捲起轎簾,探出頭,問:“怎麼了?”
一個轎伕回道:“路中一老者倒地,不是小的之故。”
佟姨娘在挽香捲起轎簾瞬間,見幾匹快馬從道中間飛馳而過,這老者一定是為躲馬,走急了跌倒。
挽香探出半個身子,果見轎前地上一老者,想支撐起身,顫巍巍幾次預起未果。
佟姨娘問挽香道:“老人家礙不礙事?”
挽香身子縮回身道:“像是不能走了,待奴婢下去看看”
說完,挽香就靈便的挑了轎門簾,輕盈跳下。
這時,路旁正有頂素藍布小轎,想是為躲方才飛馳的馬停在路旁,轎中坐著一官員,問轎伕道:“這騎馬之人是誰家的?”
轎伕是個年輕後生道:“好像是宜陽公主府的侍衛。”
那官員沒在問,宜陽公主年輕寡居,深得皇上愛寵,自己尚能遵禮守法,可家人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