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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清越優美,段英只拿了個胡琴拉著替阿蘅伴奏,一邊笑吟吟看著李昉,又有美人上來替李昉斟酒,碧眼高鼻,情態婉轉,李昉臉色總算緩了下來,勉強道:“阿蘅略坐坐就好,這裡不要呆太久,你長得好,容易招是非,到時候惹出事來不好看相。”
阿蘅笑道:“哥哥說的是。”表情卻漫不經心,一看就知道沒放在心上,侍衛都跟著呢,誰敢不長眼?
李昉愁腸百結,總算想起一事:“對了,被你打岔我都忘了,千灝今日和人鬥茶,我們去看看吧,如今明前茶剛剛好。”
阿蘅有些好奇道:“鬥茶?”
李昉道:“正是,去瞧瞧不?”
阿蘅看他期待而緊張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好吧,一同去看看吧。”一邊卻又轉過身對段英道:“一同去吧。”
李昉臉又黑了黑,到底忍了下來,理了理袖子出去了。
清雅的二進小樓,陽春初引,繁花盛綻,院子裡早坐滿了寬袍大袖的雅人名士,又有清秀美姬服侍一旁,一旁琴師在假山水滴邊手揮五絃。
李昉帶著阿蘅進去,自有人趕緊給他讓了前邊好的位子坐下,庭中央兩幾相對,正在鬥茶,其中一個正是顧曠,淡青色長袍上繡了竹紋,潔淨儒雅,他正在往茶杯中注水,溫杯搗茶灑茶葉,一整套動作做下來猶如行雲流水,水霧繚繞,少年神儀清湛,說不出的風流蘊秀,周圍人都靜得很,目光皆在他身上,顯然都為其風神所懾,對面那鬥茶的男子單看氣韻就已遠遠不足,顯然是要敗了。
一時茶都衝好,負責裁斷的幾位名士一一都喝了他們奉上的茶,毫無疑問顧曠勝出,顧曠謙恭地站起來施禮後下場,便聽到李昉叫他,一抬頭,一眼卻已看到阿蘅在對他笑,臉頰到白玉般的耳垂霎時便全染上了一層薄紅,適才那雍容都雅立刻拋到九天之外,過來施了禮半晌才說了句:“妹妹也來了。”
卻聽到阿蘅後頭有人冷笑了一聲,顧曠看過去只見紅袍金冠,卻正是那南滇的質子段英,正有些不明其意。
阿蘅卻早開口道:“用的茶具不錯。”
顧曠呆了呆,臉上又一紅:“崔侯爺贈的一套雨過天青,很是珍貴。”
阿蘅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又去看場上,段英笑道:“都是些附庸風雅的,變著法子炫耀攀比自己的茶具,然後順便收了茶鋪的錢,來造造聲勢好賣茶葉而已。”
他聲音頗清脆,一時引人側目,看到是一貫毒舌掃興的他,頗又送了不少白眼過來,阿蘅忍不住又笑了,顧曠被一棍子全打到附庸風雅那一類,本正惱怒,看到阿蘅一笑,卻又呆了呆,一時竟也忘了和段英鬥口。
場上卻又上了兩人,一個貴公子衣著頗為華麗的在幾前坐了下來,阿蘅卻咦了一聲,收了臉上的笑容,看了過去。其他幾人不解其意,李昉只以為她對此人好奇,低聲介紹到:“這是譚無忌,宮裡譚貴妃的親弟,在外頭還算低調,人緣頗好,結交甚廣。”
阿蘅只盯著那貴公子在茶几上擺開的茶具,敞口深腹,紺黑如漆,溫潤晶瑩,黑色釉上透露閃閃發光的細紋,她緩緩低聲道:“兔毫盞。”
李昉呆了呆道:“你認得?”
阿蘅臉上陰雲密佈,轉頭看了看背後的人,李星望原跟著他們進了屋子便站到了牆角邊上,見她轉頭,不知怎的就覺得她是在找自己,便上前正要低聲詢問,卻被阿蘅劈手一奪,將他手裡拿著的馬鞭奪走了。
他一呆,阿蘅早已霍然站了起來,手裡持著那馬鞭已大步走到了那茶几前,譚無忌一呆,抬頭看到是個極美的少年,心中那一絲被打擾的怒氣瞬間消散了,拱手溫聲問:“請問這位兄臺”話未說完,阿蘅已冷笑地拿著馬鞭指著他鼻子道:“憑你也配用這茶具?”
場中皆一靜,譚無忌臉上有些驚愕,阿蘅卻早已手一甩,將手裡的馬鞭照那茶几上狠狠一抽!
只聽到稀里嘩啦,那茶几居然當即斷成兩截!茶几上那些珍貴的兔毫盞瞬間已被掃到地上砸了個粉碎!阿蘅又狠狠地抽了幾鞭子,直看著那茶盞全粉碎了,才收了鞭子怒氣衝衝地衝出那茶苑,譚無忌早跳了起來大怒道:“大膽!”譚家的家將則衝了過來要拿她,李星望趕緊帶著侍衛衝了上來護衛,李昉和顧曠面面相覷,段英則笑著拍掌道:“打得好!打得妙!”
茶苑裡混亂不堪,阿蘅早自衝了出去,順手解了馬自騎了馬往宮城飛馳而去,卻是氣得胸前起伏不定,滿臉發紅。李星望等人打了出來看到公主騎馬,連忙也翻身上馬緊緊追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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