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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產子那天晚上,她在簾子後頭輕聲安慰著母親,破碎而尖利的呻吟聲不斷傳來,他在外頭心急如焚,天明的時候,她抱著個孩子出來低聲道:“是個女兒,不過,已經沒氣了。”他當時才十六歲,慌得不得了,倉皇地問:“怎麼辦,怎麼辦,阿爹死了,阿兄也死了,阿孃一定會傷心死的。”
她一雙明目看了看他,低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別慌。”
天明雨停,時間寶貴,他們不敢在那裡再耽擱,於是他抱著昏迷的母親上了馬車,他一路趕著馬車繼續往松川城逃去,路上看到了個女嬰奄奄一息上有一口氣,那便是阿蘅。
後來他們千里奔波到了松川,然後他便匆忙領軍出征,這一走便是數年未回,崔皇后一直跟著母親在松川舅舅家住著,那匆忙慌亂的一晚上的新娘面目模糊,難以記憶,只記得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眼睛可看。
“慶曆二十年到二十三年,皇后娘娘在松川的這段時間,崔華瀾在嵩陽也銷聲匿跡。”
獨孤晟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什麼原因?”
沈椒園道:“問了李星望,他說那三年說是他患了病在家休養,一直沒有到軍中過,也從未出外交際。”
獨孤晟有些心煩意亂道:“繼續。”
“慶和二十三年十二月,崔方平戰死令狐隆手下,長子崔華辰子承父業,接過了他父親氅下的精兵部將,誓要屠了令狐隆報仇。皇后娘娘那一年也辭了太后娘娘,回嵩陽城奔喪,之後便一直住在嵩陽城,直到慶和三十三年,再沒有回過松川。”獨孤晟抿了抿嘴,他當時被阻在江北,連給岳丈奔喪都顧不到,也因此對崔皇后的去而不回沒有說什麼,兵荒馬亂的,這段脆弱的婚姻聯盟,他當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決裂。
“慶和二十四年八月十六,崔華瀾領兵十萬夜襲火攻,在西林原連夜屠了令狐隆的主力四十萬,以少勝多,一戰成名。”
獨孤晟繼續陷入了回憶,西林原一役,使崔華瀾名動天下,之後每戰告捷,從無敗績,與當時被譽為戰神的他屢屢被拿來比較。他當時正帶兵到了附近,到底崔家與獨孤家的聯盟仍在,便領兵去襄助,不得不說,他當時年少氣盛,的確很想看看這個據說戰術奇才的崔家雙秀之一,崔家雙秀,崔華辰善排兵佈陣,謀略精巧,崔華瀾驍勇善戰,同樣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威脅,他只能選擇繼續和他們合作,並且小心翼翼地防止被他們吞併。
那天秋高氣爽,原上野草被秋風吹得全向一面伏倒,旗幟獵獵,他親眼看到那銀盔銀甲的少年,身姿單薄,持銀槍縱馬陣前,然而沒有人敢輕視這個人,士兵們以狂熱的目光注視著他,他英武無畏,驍勇善戰,永遠都衝在重逢的最前,將士兵們計程車氣鼓舞到最高,人卻冷靜得如同劍上的寒光,擁有著強大而鎮定的自信和過人的個人魅力,那一天崔華瀾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威脅感和衝擊感,崔家,一直是他在通往帝位上最大的障礙。
值得慶幸的是,崔華瀾與崔華辰明面上不合,關係不好。聽說崔華辰在軍中時常當著將士的面斥責、懲罰崔華瀾,絲毫不給他情面,而崔華瀾明明那樣瀟灑跳脫,一見到崔華辰就變得拘謹恭敬,退避三舍,他剛認識崔華瀾沒多久,就曾親眼見到剛剛取得大捷疲憊歸來尚未換下戎裝的崔華瀾,長跪在崔華辰的軍帳外,雙手舉著一柄劍受罰,來來往往的將士盡皆側目,卻都懾於崔華辰的威嚴不敢說話。他一方面慶幸崔家兩兄弟不合他才有機會,另一方面心裡卻替崔華瀾委屈和不值,畢竟這樣的將才,若是在他氅下,那是一定珍之重之,以兄弟看待的,於是他抱著分化拉攏的心態,去接近崔華瀾,卻漸漸覺得意氣相投,於是無話不談,終致生死之交。
“之後崔華瀾與陛下聯手,將令狐隆殺了,把大江南北收割了一遍,也與陛下相交莫逆,天下大定指日可待。”
獨孤晟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卻很快被陰霾遮掩。所謂生死之交,就是那戰場上的生死拼殺援護,結束後去酒館拼酒,甚至因好奇一同去妓院觀光過崔華瀾身子清瘦纖長,卻沒人敢輕視他,他一身武藝出神入化,敵將的多少次暗殺都無功而返直到那一次
“慶和三十三年,陛下燕子磯遇到西川屠亮,勢均力敵,兩邊僵持許久,陛下受了暗算,久圍之下,糧草斷絕,危險之極,崔華瀾違背了崔華辰的軍令,領兵十萬來救援,最後身受重傷,陛下當時將自己功力渡給他,還給他服下獨孤家秘藏的大還丹,然而當時崔華辰趕到了燕子磯,將傷重昏迷的崔華瀾帶了回去,回去不多久,崔華瀾傷重不治發喪。”
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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