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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方才沒有向前躍開,此時就已被腰斬!
“狼”已經追上了他們!
遊逸暗暗咬牙,心知恐怕後面的兩個後衛已經被悄無聲息地殺了,所以根本沒有發出任何示警。這些殺手並不是騎馬追趕上來,而是接近他們後,下馬以輕功潛行刺殺。
十數條灰色的人影已經殺入護衛中。這些護衛雖然都身負武藝,這八個更是鄒鉉精心選出的高手,卻因出其不意地被砍倒數個,現在已是少數人對戰多數的局面。只是遊逸回身這一瞥的時間,又有兩個護衛倒下。
方才還平滑潔淨的雪面,已被熱血、殘肢與紛亂的踩踏攪得汙穢不堪!
遊逸再瞧向鄒鉉。他剛奮力斬殺了一個灰衣人,又揮刀向另外兩個圍攻單個護衛的灰衣人斬去。鄒鉉自保應該沒有問題,自己此刻卻抱著安語然。瞬間遊逸作出了判斷,躍上離得最近的一匹馬,向岔道口方向疾馳而去。
安語然深深地埋頭在遊逸的胸前。除了那些怒吼嘶號,她還聽見了利刃切割開肢體的聲音,以及在冰冷空氣中濺起的血霧所發出的腥味。
這些恐怖的聲音與氣味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讓她回想起在摩韻城郊義莊裡聞到的味道,這是死亡的味道
她想大喊——為什麼?!
但她只是閉起眼睛,手臂收攏,把遊逸抱得更緊。短短的幾個瞬間後,他們已經離那個殘忍殺戮的修羅場遠了,恐怖的聲音與氣味都淡了下去。她卻仍然緊緊抱著遊逸,他的心跳快速而有力,還有他傳遞給她的溫暖感覺
此時此刻,只有他才能給她一絲安全的感覺。
鄒鉉砍翻一個灰衣人後,向遊逸所在的方向看去,他帶著安語然已經疾馳出數百尺遠。然而在他的身後,三條灰色的人影兩左一右地跟了過去。
鄒鉉虛劈一刀,讓身前的灰衣人閃開後,也迅速跟了上去。他追上其中一個,橫刀向他斬去,那人不得不停下擋格,這時後面那灰衣人又跟了上來,一起圍攻鄒鉉。
鄒鉉心中雖急,卻不得不凝神專心應付面前的兩個殺手。
遊逸在馬上回頭望了眼,這疲憊的馬兒馱著兩人,跑不過身有輕功的殺手,兩個灰衣殺手逐漸一左一右地追了上來。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鳳眸中閃過一絲決意,低聲對懷中的安語然說:“你先去岔道口,記得走左邊的路下山。我稍後會追上你。”
本來側坐的安語然在遊逸的幫助下,轉身在馬鞍上跨坐好,並握緊了韁繩。
遊逸雙臂一緊,從背後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叮囑道:“不要回頭,直接下山。”
隨後他便深深吸了口氣,反身躍下馬背,拔劍向左側已經追近的殺手刺去,阻住他前進的步伐後,又向右橫劍削向正在掠過他身邊的殺手。他必須攔住他們,才能為安語然爭取逃走的時間。
馬因為負重變輕,速度逐漸加快。
離開了溫暖的懷抱,直接暴露在寒風中,安語然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後面,遊逸揮劍與兩個殺手纏鬥在一起,遠遠看去不見刀光劍影,只能聽見兵器撞擊刮削產生的刺耳聲音。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暗淡夜色中。
身後仍然傳來隱約的嘶叫慘嚎聲,兵器撞擊的聲音,每一下都如擊打她的心上。她控制不住地顫慄著,卻不是因為冷。
每次聽到慘叫,她都有馬上拉緊韁繩,調頭回去確認遊逸是否安全的想法。這想法如此強烈,她卻只能拼命地催著馬兒向前疾馳。他說會追上來的,此時她只能信他!
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面,刮骨的山風削著她溼漉的臉,堅硬的馬鞍磨著她起泡的腿,她卻不覺疼痛。
周圍漸漸變得死寂,只有安語然與她的馬劇烈地喘息著。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和一匹馬,孤獨地奔跑在這山道上。
前方已經可以看見兩條分岔的道路,左邊的就是活路。奔到岔道口時,安語然帶住馬兒,讓它稍稍歇息,回頭看了眼身後無人的山道。
他會追上來吧?一定會的!
她正準備催馬向左側岔道而行,後面山道遠端卻突然出現一個隱約的人影,讓她停下了動作。
此時雖已到了日出時刻,但天空中濃雲密佈,光線暗淡,她屏息凝神地看著那逐漸奔近的人,仔細分辨那人是誰,心在胸腔內怦怦地狂跳。
那是一個灰衣人。不是遊逸!
安語然急忙催馬,身下的馬兒疲憊地慢慢跑起來,在左側岔道上跑了數百尺後,她回頭看了眼,那殺手已經追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