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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鉉看了下週圍環境,冷聲道:“少爺,我們留二十人在上山道口兩側密林裡設伏,等對方到達射程內就放毒箭,對著馬射,然後分散進山,如果沒有敵人跟蹤,就到第一處宿營地匯合,如果不能及時趕到第一處宿營地,或者我們已經離開,那就到第二宿營地匯合,依此類推。”
他們僅有五十多人,人數少於對方不說,馬也基本就是一人一匹,沒有備用更換的馬匹。馬馱著人長時間疾馳後會疲憊,若無法休息,甚至會累死。為今之計,必須要先消耗對方的馬,拖慢追擊者的速度。鄒鉉的建議很明智。
遊逸道:“好的,就這樣辦!”
鄒鉉立刻佈置人手設伏,除了設伏的二十人以外,其餘人繼續驅馬上山。
小跑了一個時辰山路後,馬匹都疲累至極,再騎恐怕就廢了。他們只能牽馬而行。好在哨探報告,追殺他們的人,馬匹損失慘重,幾乎只剩半數,剩下的也跑不快,此時也只是綴在後面約三十里處跟著。追殺者之中,還有數人受傷留在了山下。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山路,天色漸黑。他們路過了第一個宿營地,卻仍不能停下。追殺者就如狼般遠遠跟著,漸漸逼近。設伏的人回來了十幾個,多少都帶著點傷。鄒鉉又佈置了另外二十人趁黑埋伏在一處山道彎處,一方面繼續消耗對方的人馬,一方面讓他們不敢過於追近。
從發現被追殺開始,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
遊逸瞧了瞧身側仍勉力疾走的安語然:“你上馬吧。”
安語然搖頭:“你們都不騎,只我一個人騎不太好。”
遊逸冷冷道:“這裡除了你以外都是習武多年的人,你勉強走下去,只會拖慢速度。”
安語然瞪了他一眼,卻心知他說的沒錯。默默跨上小栗子的馬背,她拍拍馬頸:“小栗子,要辛苦你啦!”
遊逸把小栗子和自己的黑慄馬韁繩並在一起牽行:“隔段時間換匹馬騎的話,馬不會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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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第二次設伏的二十人只回來十個,但卻成功地讓追殺者不敢再乘夜追擊。追殺者找了一處山坳宿營,沒有生火,哨探遠遠看著不能確定對方剩餘的人數,馬匹則應該只剩下十數匹沒帶傷的了。
哨探回報追殺者情況時,安語然他們也到了計劃中的第二宿營地——一個巨大的山洞。
鄒鉉走到遊逸面前說:“少爺,後面追的馬只剩五十來匹,人數還不能確定,他們此刻已經停下宿營了。我們的人也都累了,馬更是需要休息。既然他們停下了,我們也停下休息吧?”
遊逸也知道他們的人馬都需要休息,不然明日根本就走不動了,便道:“休息可以,但要防止他們夜襲。”
鄒鉉道:“屬下會小心安排!”
說完他便走出山洞,命令白天的哨探休息,再派出多一倍的哨探監視對方,如果有異動,馬上會知道。接著他又命令護衛在山洞口向內十數尺的地方,推上一人高的石塊泥土,建成一道臨時的土牆,只在右側靠洞壁處,留一道缺口作為出入用。這道土牆既可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也可擋風禦寒。
為防備對方在遠處以弓弩夜襲,他們不能生火,不能搭起帳篷,只能吃冷食喝冷水。雖然洞口有矮牆,避免了山間寒風直接吹襲,洞內卻仍然寒意沁人骨髓!
把馬匹牽入洞中,吃過乾硬的烤餅和肉乾後,除了哨探以外,所有的人都靠在一起,很快就沉沉睡著。
安語然獨自躺在洞內較深處,地上鋪著大張毛皮褥子,身上還蓋了兩件裘皮。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很冷,不由得蜷縮起身子,不小心擦碰到大腿內側,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她伸手摸了摸,因為長時間疾馳,在馬鞍上摩擦,大腿內側磨出了好幾個水泡,而且已經磨破了。這傷處頗為尷尬,她想起背囊內應該有傷藥,便輕輕起身,開啟背囊翻找,想自己摸黑把藥上了。
山洞深處有極暗淡的月光映入,雙眼適應了黑暗之後,就能漸漸看清洞內物事,但卻看不清背囊內部。她只能把背囊內的物件一樣樣取出,放在旁邊地上,拿出其中一包東西時,不小心捏著另一個布角,帶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來。這正是她白天從車上帶走的,與畫稿一起包著的東西。
外面包裹著的佈散開了,那長方形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篤”的一聲脆響,原來是那個老舊的狹長木筒。木筒一落地便順著地勢向洞外方向一路滾了出去,滾到遊逸睡的地方,撞上毛皮褥子,停了下來,從裡面掉出一個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