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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看她。烏黑的頭髮滑落下來,蓋住了他大半個臉:“去睡吧。”
安語然本來想走的,看著他這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軟了,心道他是個病人嘛,遷就些也是應該的,便說:“好吧,我不走了。”
她去衣櫃找了身衣服出來:“把衣服穿上吧。”
他卻不理她了,閉著眼斜靠在床頭,一言不發。
這下安語然也有點生氣了:“你昨晚淋雨受了風寒,我大半晚沒睡,不停地給你擦酒降溫,好不容易有些退燒了,你現在這樣不是又要著涼了?”
容問離睜眼看看她,忽然問她:“語然,昨晚我的衣服是你脫的?”
安語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件事,臉上發燙,結結巴巴地說:“我你昨晚衣服都溼透了又在發燒。我只是怕你病得更重才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卻突然一笑,蒼白的臉配上盈盈紅唇,顯出一種別樣的妖媚:“那語然現在想看看嗎?”
說完他一掀被子,就要從床上下來。
安語然趕緊轉身背對著他,只將拿著衣服的手向後伸去:“快穿好衣服!”這貨是不是昨晚發燒把哪根神經燒秀逗了?
他拿走她手裡的衣服,接著傳來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
安語然鬆了口氣,為了不要這麼尷尬,她問:“你肚子餓嗎?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就想走。
容問離卻從她背後拉住她的手,幽幽地說:“我不餓。語然,不要走,陪著我。”
安語然猝不及防被他拉住,不由得心裡嘀咕,這妖孽生了場病怎麼就變了個性格,突然像個纏人的孩子一樣。她感覺到他手心仍然微微發燙,就轉身,推著他走到床邊,口裡說:“我不走。你睡回床上去。燒還沒全退呢。”
她替他把床褥鋪好,讓他躺上去,再給他蓋上被子。
這麼一通折騰,天也亮了,陳媽送早點過來。安語然拿起個肉包,大咬一口。遞給容問離的則是一大碗白粥,誰讓他還是個病人呢?
容問離看看她手裡的包子,再看看自己的白粥,把粥往床邊凳子上一放:“不餓。”
安語然笑嘻嘻地咬了口包子,含含糊糊地說:“要吃肉包嗎?要吃就趕緊好起來。”
她幾口把包子吃完,拿起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勺,伸到容問離口邊:“吃了才能快點病好,不餓也吃點。”
他很給面子地張口吃了那勺粥。安語然忽然覺得自己很有慈母潛質,這一大碗粥居然就這麼一勺接著一勺喂完了。放下粥碗,他又用那種眼神看著她說:“不要走!”
安語然嘆口氣,她今天註定要當熊貓了。坐在床邊,看著容問離絕美的睡臉,安語然漸漸睜不開眼,靠著床頭的柱子睡著了。
?
安語然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還蓋著條薄被。她揉揉眼睛,撐起身子看看周圍,發現還在容問離屋裡,那妖孽自己卻不在。
窗外的天空已經變成橙黃色。
她什麼時候睡到床上去了?還睡了整整一個白天!
安語然下了床,站起來時,手碰到了枕頭,什麼東西從枕頭上滑了下來,閃出晶亮的光芒。她凝神去看,是那個茱萸金環,拿起它,上面綴著的火珀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碧玉的葉顯得光潤水滑。
這就是昨晚容問離淋著雨帶回來的東西。
她輕輕把茱萸金環放在了床邊的矮櫃上,走出臥室。
容問離坐在外間,貓大盤腿趴在他腿上。他輕輕撓著它的脖子,聽見安語然出來了,便問道:“睡醒了?”
安語然點點頭,問:“你燒退了?”
他的聲音還有些暗啞:“退了。本來沒這麼快退燒的”
“那是怎麼退的?”
他皺眉,彷彿回憶著什麼奇怪的事情:“睡得好好的,突然有個人倒在我身上,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出完汗,燒就退了。那人自己倒是睡得死沉。”
“切!”安語然狠狠瞪了容問離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拖著我陪你,不讓我回自己房裡去休息。”
“那倒是。”他點點頭,正色道:“若不是你一夜未睡照顧我,我確實不會好得這麼快。語然,多謝你!”
安語然對他突然正經起來倒有些不習慣了:“感動嗎?那就重金酬謝我吧!”
容問離笑了,墨黑的眸子都眯了起來:“重金倒是沒有”
安語然擺擺手:“算了吧。”他只要少給她派點活,她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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