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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晨走過去,輕輕撫著他的背,低聲道:“阿琦,我明白了。你是一個真正的好人,你一個真正計程車大夫。先生,這封信就由您來寫吧。”
丁賢之便點點頭,重新換了一張新宣紙,略微思忖了一下,唰唰寫了兩張信紙。
寫完之後遞給鄒晨,鄒晨搖搖頭,說了聲,“先生只管派人寄出去既可!”
“阿琦,我很欣慰!”鄒晨看到丁賢之出門去找劉成,柔聲對陳琦說道。
陳琦不解的抬起頭,看著鄒晨。剛剛丁賢寫的那兩張信紙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寫的,鄒晨雖然沒有看到,他卻是看到了。丁賢之通篇沒有寫皇太子不孝,卻是在一直讚揚他對濮安懿王的孝順,並稱這樣的孝順,實為天下做兒子的楷模。
陳琦的心在不停翻滾,他當然知道這封信寄到洛陽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潞國公會欣喜若狂,因為這是皇太子最大的把柄,以後朝中御史們的攻詰方向便會轉向攻擊皇太子到底應該孝順誰。
他明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可是卻不敢伸出手去阻止。如果一旦阻止,那麼將來帶給鄒家和陳家的災難將是非常嚴重的。
阻止是錯,不阻止亦是錯。少年的心,如同一葉小舟在大海中飄浮,飄飄蕩蕩無所依靠。
聽到鄒晨的那句我很欣慰,他茫然了。
“你有一顆赤子的心!”鄒晨拉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不管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你都不想傷害他們。我真的很欣慰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著這顆心,永遠不要改變,哪怕等到那一天你古稀之年了,你還依舊有一顆赤子之心,不被塵囂所汙染,不被人生所改變。”
陳琦怔怔的看著鄒晨,忽覺心境開闊。
隱隱間,不知哪一房在彈箜篌,如美玉相擊,輕脆叮咚,行雲流水,且又清婉出塵,仿若雲外天簌,天地變得通明澄靜起來。
有人曼聲唱道:“畫鼓聲中昏又曉,時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淺歡風日好,齊揭調,神仙一曲漁家傲。”聽了兩句後竟聽出是陳宗長的聲音。
陳琦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輕唱道:“綠水悠悠天杳杳,浮生豈得長年少。莫惜醉來開口笑,須通道,人間萬事何時了。”
鄒晨淺笑,將頭抵在陳琦的肩膀上,聽他隨著箜篌的音調徐徐吟唱。時光靜好,清歌縹緲,少年劍眉星目,溫情似水。
樂聲揉碎了滿院的肅穆和風華,在空氣中緩緩飄蕩,一直飄向那金碧光影的白玉欄杆琉璃瓦的福寧殿中。
仁宗怔忡地看著殿外角落處的梅枝疊影,獨倚欄杆,靜默地坐著,目光幽幽。
王大內侍拿了一件衣袍,輕輕披在仁宗的肩上,低語道:“官家,天涼露重,要不要回殿裡?”
“不用!擺駕苗妃閣,我去看看小皇子。”一提到小皇子,仁宗的臉上露出了絲許的笑意。
王大內侍不敢怠慢,急忙揮手令一個小黃門過來,讓他去通知苗妃閣中的人做好迎駕準備,侍候著仁宗換了一身衣裳。
“愛卿這一段四處奔波,辛苦了”仁宗不要車輿,領著眾內侍黃門和女官們慢慢的往苗妃閣的方向走去。
王大內侍聽到仁宗說了這一句,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趔趄了一下,又擦著冷汗亦步亦趨的跟在仁宗身後。
當走到曹皇后宮門口時,突然聽到裡面隱約傳來一縷被清風吹起的悅耳旋律,那笛音彷彿帶著清晨草木香味,寧和舒緩,仁宗停下腳步側耳聆聽,只覺空山凝雲,煙斂波渺。
仁宗聽完這一曲,又靜靜站了數息,嘴角似笑非笑,才轉身命令繼續往苗妃閣中而去。
宮門口的小女官,怔怔的看著聖人一行人,駐足諦聽,而復遠去,跌跌撞撞的跑回去報信。
曹皇后低首斂眉,手持橫八孔龍笛不知在想些什麼,連女官過來報信也無動於衷。
“振鷺于飛,於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無惡,在此無斁。庶幾夙夜,以永終譽。”良久,她才輕啟朱唇,吟了一首《振鷺》。
“以前,我身邊只有周懷政,只有周家哥哥是一心一意為我!”仁宗皺了眉,目光幽幽,似是在想少年時的光景,“後來,有了鄧保吉,再後來,張茂則來了。”
“我身邊圍滿了她的人,從上到下,被困的嚴嚴實實,凡我所為,事無鉅細她都知道。只有張娘子,敢和她做對,所以我就使勁的寵她。後來,張娘子死了,我又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有時很困惑,深怕你也是她的人。”仁宗回過頭看著跟在他身後的王大內侍,“我很欣慰,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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