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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相(三)
一珍回到宮中,火速找來如歌:“宰相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如歌不答話,等皇后問的急了,才說道:“娘娘,不管宰相大人和刺殺事件有沒有關聯,他如今已不再是宰相了。”
一珍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歌低眉說道:“娘娘,梁國有這樣一位宰相,對於齊國來說,是弊而不是利”
一珍很快打斷她,厲聲喝道:“你效忠的到底是我,還是蕭毅!”
如歌怔住,呆呆的望著眼前如發怒的母獅一樣的皇后,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珍是個聰明人,她明白這些暗使直接效忠皇帝,忽然之間把他們調撥過來為自己效力,他們多有所不滿。況且,說的好聽些是效力,說的不好聽些,根本就是監視!
“蕭毅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了,還這麼不知足!難道對我這個姐姐也有所防範?真是可笑!我是梁國皇后,不再是齊國公主了!我實在不明白,我有什麼可威脅他的?他當他的齊國國君,我做我的梁國皇后,井水不犯河水!”一珍憤怒的在殿中來回走著,臉色變得鐵青,“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他!誰願意背井離鄉到別的國家去!我承認,在我的心裡還是向著齊國的,因為在這裡,我找不到一絲家的感覺,到處是心計,到處都要鬥!我苦苦支撐,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齊梁兩國不再爆發戰亂!更直接的說,我是為了他,我的弟弟,我希望他有生之年,能讓他的百姓們,不再活在對戰爭的恐懼之中!可是他呢?竟然派人來監視我!如歌!我再問你一遍,你要效忠我那個遠在千里的弟弟,還是好好的效忠於我?”
如歌被震懾住了,這樣的女人在齊國受到萬民擁戴的公主,在梁國朝堂和後宮都能叱吒風雲的女人,容不得她存有二心。
“屬下知罪”她跪了下來,前額觸地。
“起來!”一珍餘怒未消,喝道,“我這就寫一封信給他,如果他還顧念我們的姐弟之情的話,他就不該為難我。”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桌前,研好磨,彷彿有千言萬語在心口,揮筆直書,只用了一盞茶時間,兩張信紙就都寫滿了。
等墨跡一干,她順手塞在信封裡,甩給如歌。
“拿去吧!不要再讓別人看到,本宮這幾天不想見到你,等你想清楚再來見本宮吧!”
如歌默默不語,磕了一個響頭之後,轉身離去。
一珍坐在那裡怔怔的發愣,阿羅悄然而至,雖不願打擾,但還是叫了一聲:“娘娘。”
一珍打了個激靈,苦笑一下,說道:“似乎什麼事都不順心的樣子沒想到,毅弟弟會那樣對我。”
“娘娘,您不該把他再當成您的弟弟了。”阿羅提醒道,“您說了他是國君,那麼您就該像對待別國國君那樣對待他,要知道,您是梁國皇后,不管您是多麼不喜歡這地方,您都是這裡的女主人。”
一珍聽著,漸漸有些明白過來了。沒錯,阿羅說的對,一旦坐上了那個位子,那就和常人不一樣了,他不再是自己的弟弟,自己也不再是他的姐姐。
他們的關係,僅僅侷限於兩國的皇帝和皇后。
其實,在她被綁架至塞外,而綁架者卻沒有得到蕭毅的制裁的時候,她就該明白的,只是她固執的以為,他們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所以永遠都不會是敵人。
“阿羅,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珍寬慰而苦澀的一笑。
“奴婢不敢當。”阿羅退到一邊,又說道:“娘娘,庾公子今晚就要離京了,您要不要”
“要,當然要,幫我準備一下,本宮去送送他。”
懷蘇和宰相一起被流放,而文淵因為治水有功,仍然留在宮中,接替懷蘇的位置,當上了皇帝身邊的親衛。
傍晚時分,天空中的雲霞紅彤彤的,染滿了古道上兩邊的青草,亦寫滿了落寞。
古道上一輛馬車,四個軍人護送著。雖然犯人是不可以用馬車的,但是嶺南路途遙遠,宰相又忽然病了。
皇帝特別賜了這兩馬車,讓他們感到皇恩浩蕩。
“懷蘇,走吧!”宰相的聲音嘶啞,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她不會來了。”
“再等一會兒吧,老爺,公子,她說她一定會來的。”文淵有些焦急的看著皇宮那邊,今晚有宴會,但皇后明明答應了會來,他先來送他們,待會兒再和皇后一起回去。
遠遠的,那邊駛來一輛馬車,文淵開心的奔跑過去,懷蘇的眼中亦顯示出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