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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對抗,艱難地走到了今日。十年後,他的大婚您沒有回來,西疆叛亂您也沒有回來,皇上無數次傳書於您,您都沒有一丁點回音。有時候兒臣會想,在父皇心裡,皇上真的也是您的兒子麼?還是說,身在帝王家就真的有這麼多的無奈,為了磨練皇上,您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難道只有這種方式才是鍛鍊一代明君的唯一方式?”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聽得容真都失笑了,顧淵被她質問得眉心一皺,眼看著就要斥責她沒規矩,容真只得站起身來拉了拉他的手,輕聲道:“皇后是祁兒的髮妻,一心想著他自然是好的。”
顧淵看了眼容真:“怎麼,你以為我要怪她?”
容真一愣,仔細瞧了瞧他,卻沒有在那雙漆黑的眼眸裡看見怒意,於是又鬆開了手,莞爾道:“是我多慮了,那你就好好和皇后談談。”
她轉身吩咐宮女:“倒杯茶來。”然後步伐輕快地走向了院子裡。
夏日的暑氣都上來了,這宮裡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變過,一到夏日就用無數冰盆子來維持住室內的宜人溫度,容真被外面迎面而來的暑氣給驚了一驚,隨即失笑。
這些年來適應了江南的自然氣候,方覺宮中的一切太過金貴,要她說,其實苦日子或者富貴日子並非決定人這輩子是否快樂的因素,重要的是你和誰過了這輩子,過的開心與否。
大殿裡,楚顏像株白楊一般沉默地站在原地,顧淵看了眼她,輕聲道:“你這樣為祁兒著想,我心裡也很欣慰。”
楚顏心道:你欣慰個屁,你要是真心疼他,這十年來又怎麼會這麼對他?
但她也只敢在心裡罵,沒敢真說出來。
不過顧淵似乎從她微微一動的表情裡看出了所以然,無奈一笑:“我知道你必定在心裡怨我得緊,覺得我這個當父皇的把父愛都給了盼兒,而祁兒卻什麼也沒撈著,是不是?”
楚顏沉默地點了點頭。
顧淵道:“自古以來,明君多生於逆境。先不說遠的,且看先帝——你既是皇后、祁兒的髮妻,關起門來也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如今我對先帝妄加評論,也算不得不敬,就事論事罷了——先帝當初一出生就被立為儲君,因為王皇后受寵,我的皇祖父也就對他寄予厚望,自小生於順境,從未遇過半點挫折。上有皇祖父替他打理朝政、除去佞臣,下有王皇后替他清理後宮、挑選賢妻,先帝的這輩子可謂走得順順利利、坦坦蕩蕩。只可惜生於順境的公子哥並沒能鍛鍊到自己的能力,反而”他笑了笑,“反而成為了情場上的浪子,此生能力不足,多情有餘,最後碌碌無為地英年早逝。”
他舉了很多例子,從古至今,比如秦始皇嬴政,比如漢高祖劉邦,再比如唐玄宗李隆基,最後的最後,他說:“我並非不愛祁兒,只是他若是想要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明君,很多事情必須自己親自完成,而非我這個做父皇的替他掃清障礙。我離開之時他尚且年幼,若是直接繼承了皇位,恐難以服眾。倒不如任他十年磨一劍,今日把似君。十年之後的今日,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而待他凱旋,這宣朝盛世都將屬於他一人。”
楚顏忍不住反駁:“那父皇又可曾想過這是否是他要的結果?要磨練一個人的心智、鍛鍊他的能力有很多種方式,可您偏偏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說是為了他好,可說到底”
她頓住,顧淵看著她:“說到底什麼?”
“說到底,不過還是父皇想要帶著貴太妃遠離深宮,過清閒日子罷了。”楚顏豁出去了。
果然,顧淵的臉色僵了一瞬,眉心一皺:“放肆,是誰準皇后這麼跟我說話的?”
楚顏下意識地摸了摸腹部,安心了些,於是又硬著頭皮說:“兒臣就事論事而已,孕婦性子躁,不愛拐彎抹角帶壞了孩子,父皇犯不著對兒臣動怒。”
顧淵掃了眼她捧著肚子十分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知怎麼竟覺得有些好笑。
昔日的容真也是這樣捏著他的把柄對他偷奸耍滑,他又氣又急,卻又拿她沒法。今日的皇后為了替祁兒出口氣,也這麼仗著有孕在身跟他放肆,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到窗邊看著不遠處在亭子裡乘涼的那個女子,唇角難得地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他說:“人都是自私的,在這宮裡過了那麼多年爾虞我詐的日子,我也希望喘口氣,我也希望帶著心愛的人過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我知道這樣做對祁兒難免不公平,於是給自己找了藉口,說是要磨練他,給他成長的機會,對他來說難免殘忍。”
他的視線從亭子裡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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