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有皺一皺眉心。真是可憐見的,這麼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毀了!這個時間,距離你們兩位——我是說您和我們這位秋姍大夫收到那一提盒食物的時間,至少早了整整十個小時!”
戎冀百思不得其解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唯一的盟友秋姍。
“秋姍,那麼那個以陳佩蘭的名義,給我送來那隻木漆提盒的人,到底是誰?”
秋姍露出了滿臉的困惑,喃喃支吾起來:“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她”
戎冀大驚失色:“你說什麼?秋姍啊,你說你沒有見過她?”
秋姍表現得有些委屈:“是她對我說,自己叫小夏。是二十五號院兒高家的下人,是太太叫她給戎大夫,送來在皇糧御膳房買的幾樣小菜和素餡兒包子呀——”
戎冀馬上追問秋姍:“那個丫頭長得什麼樣子?”
“小小的個子,整個人長得真是又瘦又小。白白的一張小臉,口齒挺伶俐的不行,我記不清楚了我頭疼!”
戎冀突然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被裝進了一個陰謀。他壓抑不住惱羞成怒了:
“秋姍,你說什麼?高府的那個下人小夏我見過,她可是個又黑又壯實的憨丫頭!”
暮色越來越厚重,十九號院兒裡,一時人聲寂靜,不知名的秋蟲躲在什麼地方,唱著一支不知名的小曲兒終於,只聽小町用幽幽的膽怯的聲音說:
“也許是是那個那個裹著一床翠綠色軟緞被子,站在燈芯衚衕二十六號院兒後門的小個子女人吧?”
戎冀簡直要被這一環接一環的荒唐遊戲,弄得快要發瘋了,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個不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年月,北平城十天裡能有五天晚上不停電,就算奢侈的了。家家戶戶,洋油燈和洋燭總是必不可少的照明手段。何四媽端來了茶盤和燃著三隻洋蠟的黃銅燭臺。
花茶的噴香,立刻瀰漫在充滿陰鬱氣氛的空間中。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去取茶杯
還是紫姨作為女主人,決意打破眼前的沉悶氣氛,她笑著調侃道:“怎麼,戎大夫,您對我家的茶,是不是也有些憂心忡忡啊?”
戎冀這才循聲望去——燭光下,那位滿頭銀髮熠熠生輝的婦人,她的穿戴講究得無可挑剔。特別是那顏色的搭配,完全符合色彩心理學的要求,無論是與眼下特定的季節和環境,與她本人的年齡和氣質戎冀還是那樣習慣性地徘徊在自己的思維方式中。
他看到,紫姨穿著一身馮雪雁曾經最偏愛的玫瑰紅色唐裝。一條經過打磨的石榴石項鍊,在她的胸前閃著深邃的紅光
戎冀突然意識到了,這位神秘的女主人是在用這身服裝的顏色,對自己發出了兩個“暗示”:
第一,我什麼都知道;第二,我就是你的對手。
戎冀忽然感到慚愧,慚愧自己平時就不大善於恭維女性。其實,女人還是很可愛的——當她們能夠表現出旗鼓相當的才智和幽默的時候原來,北平城除了那些飽食終日、無病呻吟的太太們、怨婦們,近在咫尺的秋姍背後,原來聳立著一位如此精彩的女性呢!
戎冀微笑了。雖然笑得有點兒謙卑。他伸手為自己端起一杯茶,送到了嘴邊:
“真是好茶,雖然我不精通茶道,但這麼沁人心脾的香氣,對我這麼個習慣於粗茶淡飯的粗人,真是有點兒浪費了。”
嚴大浦突然放聲大笑——在這十九號院兒裡,自稱“粗人”的從來就是自己一個人。如今跑來這麼個大什麼“家”,竟也自稱起“粗人”來了。
紫姨也微笑了:“戎大夫,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也許正是一杯好茶,恢復了戎冀的理性和機智。他回答說:“直覺和經驗告訴我,紫姨不需要動用任何物理性的手段,去達到自己的任何目的。因為您是我的同行。我沒有說錯吧?”
“不敢不敢,您可是咱們這四九城中的大名醫啊。聽說,您讓一位下肢癱瘓的病人,兩寸兩寸地恢復了知覺。儘管我也知道,這是大戰結束後,一位德國醫生為遭受戰爭後遺症折磨的官兵,治療精神疾患的一個病例。我仍然認為,您能夠舉一反三地將它應用於自己的臨床治療,仍然堪稱是位妙手回春的人物。我呢,您看不是到現在還坐在輪椅上麼?我如果也有幸成為您的‘同行’,您知道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讓自己站起來”
紫姨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絲悲情,這是她的女兒和牌友們都感到陌生的心緒表達。只是不知道,紫姨為什麼會對這麼個叫“戎冀”的怪人,突然道出自己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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