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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續薪半張著嘴巴,以為自己耳朵出差錯了:“你你再說一遍!紫姨一下買這麼多點心,打算把整條皇糧衚衕的每家兒人都送個一遍不成嗎?”
夥計還算機靈:“我也這麼問何四媽來著。她說是東城的天主教會要過什麼神仙的節,招呼富人們捐錢救濟窮人家的孩子,就要開個喝茶的會紫姨自己不能去,就叫我們把這些點心,直接給送教會去。”
林老太太手裡的念珠兒,不轉了
第十三章
大腹便便的嚴大浦揹著短短的手,領回了兩個小“傷兵”——孫隆龍和小町被繃帶纏著胳膊、腦門,膠布貼著鼻子、臉蛋模樣即可憐又可笑。嚴大浦得意的神情,就像個大功臣:
“部長大人,我奉旨把這兩個小笨蛋,完璧歸趙了!”
曾佐總是很刻薄:“殘璧歸趙。”
秋姍有點兒擔心小町破了相,非要揭開膠布看看傷口,結果是搞得丫頭片子又一陣吱哇亂叫
紫姨既沒有一句褒獎,也沒有一句安慰的話。只是打發秋姍到後面的院子“接著琢磨去——”
其他人都不知道紫姨叫秋姍去“琢磨”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跑去一看——秋姍正跟後院一間放雜物小房的門“過不去”:
小門被從門框上反覆地推開、關上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兒,被各種髒東西弄得灰頭土臉。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場面有點兒古怪。只能是習慣地認為,紫姨下的命令,自然就有紫姨的道理。暗自心想,幸虧這差使沒被自個兒攤上,秋姍倒黴,這回讓紫姨點了她的“將”。看了沒幾分鐘,便索然無味地各自散去。
只有曾佐站在紫姨的輪椅邊上,有點兒憐憫地看著秋姍
站在一旁打下手的小末兒和何四媽,因為秋姍的毫無進展,一個個已經愁眉苦臉、痛苦不堪了。
何四媽拍著圍裙上的土:“秋大夫,俺得去做晚飯啦。不能陪您在這玩兒了。”
秋姍哀求:“別走啊——再等一會兒,準成功”
紫姨突然沒事兒人似的,抱著她的小狗子叫道:“秋姍,過來給我點支菸,你也抽一根兒,解解乏——”
秋姍只好走到紫姨身邊,為她擦著了一根洋火兒,剛送到紫姨鼻子跟前,就被她使勁兒一出氣,吹滅了;秋姍再划著一根,還是被這個“不安好心”的老太太,鼻子一出氣,又給吹滅了
如此反覆了四、五次,秋姍滿腦子自己的“試驗”問題,只是下意識地重複著擦劃洋火兒的動作。然而,就在洋火頭兒燃起的瞬間,一種極為微妙的感受,從指尖傳遞到了大腦神經的深處
“我乏了。曾佐,推我回屋去吧——”
紫姨總算是讓秋姍為自己點燃了香菸。然後,扔下灰頭土臉一籌莫展的秋姍,在曾佐的陪同下,揚長而去
秋姍一屁股坐在地上,點燃了一支紫姨留給自己的菸捲兒
小末兒滿臉歉意地還站在一旁,傻乎乎地搓著自己的雙手,看著秋姍。
秋姍沒好氣地對他說:“從早上到這會兒,你也餓了吧?自己到廚房去弄點兒吃的,就別陪著我‘玩兒’啦!”
小末兒愣了一會兒,真的轉身走了。過了不多久,端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他還給秋姍拿來了一大包洋火兒,拆開來,裡面足足有二十小盒。見秋姍臉色不好看,有點兒緊張地報告說:
“這一大包洋火兒,是紫姨讓您在這兒慢慢擦著玩兒的。面,是我我給您做的”
秋姍猶猶豫豫地接過那碗麵條,慢慢送到嘴裡隨之就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唔——真香!真好吃!比四媽的手藝還棒!”
小末兒憨厚地笑了:“我在麵店當了快六年的夥計。後來的兩、三年,都是我掌勺呢!”
“小末兒,你跟露露洋服店的陳姐,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我在南城張記麵店當夥計的時候,陳姐有的時候過來吃碗麵。她也喜歡您現在吃的這番茄雞蛋打滷麵。前幾年,我經常看見她”
小末兒對那位不明不白葬身火海的女裁縫陳姐,始終懷著親切的念想
當時,陳姐每次出現在簡陋的張記麵店,總是狼吞虎嚥地吃著面。看她吃得那個香呦,小末兒就想,這位大姐真是餓壞了。有一次,陳姐抬頭見小末兒正盯著她的手發呆,不好意思地笑笑,說:
“你傻看什麼?看我這手指頭老是纏著布條子不是?我們做裁縫的,捏針的手傷得厲害見不得人哩!”
小末兒尊敬地望著她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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