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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曾佐,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健談:“早有耳聞,譚先生的那位‘普林瑟斯’(英文的“公主”)溫良賢惠、才貌雙全,真有點讓人妒嫉呢!今天我感情投資,請您喝咖啡。改日,換您的喜酒喝。威特兒——”
一位穿著白襯衫、黑坎肩的服務生應聲上前來,訓練有素的微微弓著腰,聽候客人的吩咐。曾佐點了兩份咖啡。
當泛著濃郁香氣的秘魯產咖啡被端上桌來後,曾佐突然發現:面前這位自稱受到過英國教會學校教育的洋行高階職員,居然也在犯一個常識性的錯誤——
他沒有把攪過牛奶和方糖的小勺子,放回到盤子裡,然後,再端起咖啡杯。而是像嚴大浦那個“鄉巴佬兒”一樣,把小勺子留在杯子裡面,就端起來開始喝咖啡
離開了咖啡廳,在東城的一座教堂的花園裡,曾佐找到已經謝頂的外國神甫大衛·譚。
他們用英語輕鬆、平和地交談著。斜射的陽光,把高大柏樹斑駁的樹影撒了一地,滿是沒有規則的陰影和亮點
花園裡,晃動著兩個正在打掃庭院的中國少年的身影。曾佐若有所思地久久凝視著少年——他們沒有同齡孩子無憂無慮的快樂神情,只是默默地勞作著,就像上帝身邊溫順的羔羊
大衛神甫似乎洞穿了曾佐的思緒:“他們在這裡,只要努力,除了能夠得到信仰的力量,還能夠學習英文和一些自然科學的知識。儘管改變命運的機遇,人人平等。機遇,卻只屬於有願望也有準備的人啊!”
曾佐點頭表示領會:“是的正如您剛才說的,上帝只救自救的人。”
大衛神甫開始鬆口了:“曾,我願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但是,尊敬的律師先生,首先,請您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請說。”
“您信上帝嗎?”
“對不起,我不能肯定。但我相信,上天的意志是不可預知也不可逆轉的。也就是哲學所說的‘客觀規律’吧。”
“那就足夠了。我想,主的力量除了體現在‘善惡必報’,更要體現出的,是‘拯救’。這不也是一個律師的職業信念麼?!”
曾佐格外鄭重地承諾:“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答應您。”
譚明旺匆匆忙忙闖進林家,趕上那一家人正在吃午飯,他輕輕打手勢,招呼林公子出來。然後,在門外遞給他一份小報的副刊。上面,醒目的標題寫著:
“家火難防——六年前,皇糧衚衕百年老店‘林記’庫房失火謎案探究”。
他儘量壓低了嗓音,對這未來的大舅子說:“你看看,這上面寫著說,不少人早在猜測,也許是你這個‘不務正業的大公子’,因為跟老爺子要錢還賭債遭到拒絕和嚴厲訓斥,還說‘有人聲稱親眼目擊’了你‘從失火現場倉皇出逃’的身影呢”
林公子忍不住怒火中燒:“這、這簡直就是血口噴人嘛!媽的,哪個欠揍的混蛋寫的?!”
屋裡的老太太慢騰騰地發話了:“滿世界都嚷嚷開了的事情,在自己家裡,你們還躲誰呀?”
兩個張皇失措的男人,只好回到飯桌邊。林公子趕緊叫自己媳婦帶著還小的兩個孩子出去。
林橋橋坐在一旁,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這表情,並沒有逃過譚明旺的眼睛。
林老太太平靜地說:“這文章上至少有一樣兒沒有寫錯——著火的時候,你林續薪林少掌櫃,就是沒來救火嘛。”
林公子百口莫辯:“我不是說過,那會兒我正在”
老太太幫他把話說完:“正在夢春苑喝花酒,是嗎?”
林公子簡直是被氣得張口結舌了:“那您說,現在咋辦吶我?我、我、我不做人了我——”
林記糕餅店門前的過路人,彷彿都在指指點點。連著兩天,店裡顯然是冷清了許多。還有打電話、送口信兒來,把過滿月、送壽禮預定好的糕點也取消掉的客人。
離店鋪大門不遠的地方,就能看見有警察的身影,似乎也是在監視著林記一家。
越來越沉不住氣的,自然是當家的林公子。他氣急敗壞地跑到裡屋,只看見母親一臉麻木不仁地跪在觀音菩薩的面前,無止無休地捻著她那條油亮的檀木佛珠
就在這萬般無奈,近乎走投無路的時候,前臺的一個夥計突然跑來說:
“掌櫃的,十九號院兒的紫姨讓廚娘送了現錢,說是要買一百個南味小月餅、四十斤核桃酥、二十斤蓮蓉酥餅、還有,十斤李子蜜餞和十斤杏仁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