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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停住了,跳動的黑影也同時停住了。那蒼老的聲音咳了幾聲,“休息一會兒吧。”
甄湄利用步步生蓮飛速到了那黑影旁邊的麥垛裡,靠近了,就隱約可見一個黃衣服的老道士,和一個同樣打扮的年輕道士。
年輕道士將那些黑影都抗到麥垛後面放著,然後老道士點了一堆火。火焰剛點燃的瞬間,一張可怕的臉出現在甄湄眼前。
那聳拉著的臉皮好似層層豬皮吊在上面,渾濁的眼睛裡是泛黃的瞳仁。兩撇龍鬚似的白眉毛垂在兩邊,嘴巴上卻光生生的禿嚕著。
這個老道士長得比殭屍還嚇人,他的徒弟也不好看,只是略比他師傅強些。臉上生著大塊黑色的胎記,上面還生了毛,看起來像個人皮猴子。
這兩個長相嚇人的師徒坐在火堆邊,老道士道,“今日本不該帶你走這險路,只是有人託我帶一件兒東西進這鬼山,非要這樣的時辰天氣不可。此行危險,你若是不想害了性命,就留在山下吧。”
“師傅,你走哪兒我都跟著你。”小道士忐忑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要這個送法?”
“我也不曾開啟。”老道士從八卦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巴掌大小,上面被黃色的符紙貼著,看著就十分不詳。
小道士年紀輕,正是好奇心十分旺盛的時候,就忍不住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蠢伢子,我教你的東西就喂殭屍肚子裡去了吧。你看這符文上的符印是什麼?”
道士畫符,從來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小道士雖然不夠機敏,但經師傅提點,馬上就意識到符文的怪異之處,看著那鬼畫符冷汗就冒了出來,“這……這是嬰靈咒,這麼損陰德的符文,竟然還有人敢用。”
“以九十九個剛出世不到半刻的嬰兒心頭血做成符墨,可不是損陰折壽麼,畫這符的人,已經死了。”老道士收回盒子,臉上的肉微微抖動,“以嬰靈咒才能勉強壓制的兇物,恐怕一開啟,我們就沒命了。幹我們這一行,少管閒事少問話,才能命壽延長。”
小道士連連點頭說是。
“等會兒上鬼山了,你牽繩的手可要穩咯。鬼山陰氣重,我怕會起屍。”老道士眼睛裡藏著更深的憂慮,他那黃眼珠盯著那麥垛後的黑影,終是道,“吃了乾糧,喝了水,就啟程吧。”
一聲攝魂鈴,一聲驚魄鑼。小道士在前面開道,而老道士就在黑影后面搖鈴,那些黑影竟全是披了大黑布,頭戴高氈帽的殭屍!
甄湄猜測他們是傳說的中的趕屍人,電影裡面看過不少,但這般真切的看到還是頭一回。原故事裡面並沒有趕屍人出現,她拍了拍肩膀上的斷手,“你知道那盒子裡是什麼嗎?”
肩上被劃出一個“不”字。
甄湄跟在那趕屍人後面,進入了鬼山之中。這鬼山上樹木繁多,雜草叢生,沒有人走的道兒。因為長年迷霧重重,這裡只要隔了幾米,就看不見人的影子了。
幸好有斷手,她還沒有跟丟那些趕屍人。這是一個變數,如果不把這個變數背後隱藏的意義解開,她進入墓穴後還不知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呢。
尤其是那個盒子,甄湄有點在意。
但甄湄沒有跟丟,那趕屍師徒卻是走散了。徒弟趕著前半截兒不知去了哪兒,師傅趕著後半截兒也迷了路,殭屍中間兒的繩子竟是斷了。
老道士從八卦包裡掏出一把黃紙符,抽出其中一張,往空中一扔,便自己飛了起來,朝著甄湄的方向行了不遠,就燃燒起來。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那個盒子,隨便扔在了地上,就牽著一干殭屍往甄湄這個方向走去。
甄湄自然不會讓他發現,腳步一挪,便藏在了另一個位置,看著老道士在迷霧中消失。她撿起那個被扔掉的盒子,觸手是溫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道士放在懷裡的緣故。
上面的符文有一種血腥味,知道那是嬰兒血畫的,甄湄就有點噁心反感。
“原來一直跟著我們的人,是你。”
一個黑影漸漸從迷霧中冒出來,半張猴兒臉的小道士陰沉沉地看著甄湄,幾隻殭屍也從四面八方出現。那些殭屍已經被扯掉了高氈帽和黑布,露出下面的死人臉,一張張青白的臉上面貼了張黃色的符紙。
老道士也從離開的地方走了回來,很顯然,盒子是誘餌。
甄湄臉上的白麵具在黑暗中格外明顯,她不說話,一說話就會暴露自己是女子的事實。只像他們揮了揮手中的木盒子,腳下一動,就要走人。
但甄湄每次一要走出殭屍中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