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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很正常,這座閣子就是建得特別高一些賞菊用的,裡面除了一些桌椅沒有其他東西,鎖不鎖其實都一樣。誰還能將宮裡講究笨重的桌子椅子光明正大的往外搬不成。
蘇如繪沿著樓梯一步步登上去,月夜俯視鹿鳴臺下,與白晝卻又不同。
淡淡的月華將金黃燦爛的菊海染成了一色的水銀,彷彿是一泓秋水盪漾,寧謐而恬靜。
她在高處憑欄許久,覺得心中塊壘漸去。
秋夜的風掠過她耳畔,此刻的仁壽宮顯得格外平靜寧和。
就在蘇如繪心神俱醉時,一道悽婉歌聲悠悠而起。蘇如繪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向著歌聲的方向看去,那是鹿鳴臺的東邊,聽位置應該是出了仁壽宮了。
女人的歌喉淒涼而婉轉,聲音遙遙傳來,歌詞已然模糊不清,只是別有一種哀怨之情在其中,使人聽之禁不住要落下淚來。
蘇如繪卻微微皺起眉,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原本登高觀菊好容易將白天受得委屈排遣掉,這會兒一點好心情卻給這歌聲攪擾得一乾二淨。
禁不住恨恨的甩了甩手帕,蹬蹬蹬的跑下望金閣去。
在回自己住的院子時蘇如繪方想起來,其實前一夜她在半夢半醒時就聽到過這個歌聲的。當時睏倦過頭,也沒在意。
也不知道仁壽宮的東邊是什麼地方,深更半夜的盡唱些催人淚下的歌曲兒,就不怕驚了太后麼?
蘇如繪胡思亂想著溜回內室,假裝剛剛小憩醒來,讓秀婉準備熱水沐浴。
沐浴的時候秀婉捧了一小盒子辛夷花,小聲說太后是很喜歡辛夷的味道的。蘇如繪嘴角撇了撇,任她將辛夷花瓣撒進沐桶之中。
眼下太后心思全放在霍七小姐身上,自己就算裝扮成一朵辛夷花又怎麼樣?
沒見皇后的親侄女都被排擠到一邊去了麼。
不過秀婉也是好意。
接下來的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而觸目驚心的過去了。
之所以說平平淡淡,是因為周意兒與蘇如繪還是依舊作著木偶,冷眼旁觀太后獨寵霍清瀣,那個頑劣的三殿下也對霍七敬愛無比。而觸目驚心卻是,這般的疼愛,連後宮妃子也有看不下去的,為此莊妃偶然在仁壽宮外遇見霍清瀣,據說特意教訓了她幾句,也不知道霍七有沒有告狀,總之一向將後宮交給皇后打理的太后特意讓齊雲去了趟未央宮,第二天就傳出來莊妃病了需要靜養,短時間內也不能伺候皇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變了相的禁足。只因霍清瀣終究只是太師孫女,與一宮主位的妃子身份懸殊,若明說是為了她而懲罰莊妃,顯然是讓人議論顛倒尊卑。
不過私下裡訊息是瞞不住的,六宮都在暗自議論霍清瀣是不是內定的未來太子妃?還是留著替長泰帝準備的未來皇妃?
得到這個訊息後,周意兒私下的抱怨立刻減少了不少。雖然她的姑母是皇后,可如今後宮還有個太后在,而莊妃再怎麼說也是個正二品的宮妃。顯然,霍清瀣的地位遠非她如今所能嫉妒的。
聯想一下當初霍清瀣甚至沒去過未央宮,恐怕連周皇后都沒辦法這位七小姐。
這日恰逢旬日,正是六宮皆來請安的時候。
一早周意兒與蘇如繪就梳洗妥當,天色未亮便在德泰殿外等待太后起身的訊息。不多時霍清瀣從裡面出來,笑著招她們進去。霍七小姐住的彩明軒距離德泰殿那麼近,而且她每次到了都可以直接進去,不像周、蘇兩人還要在外面等。
等的人心裡都是酸酸的。
進去時太后已經穿戴好了,依舊是滿頭烏髮盤成了靈遊髻,齊雲與幾名近侍正在替太后挑選合用的首飾。
“這支赤金銜珠鳳凰可好?”齊雲正擇了一隻釵子給太后看。
蘇如繪和周意兒跪下行禮。
太后淡淡的叫了平身,掃一眼鳳凰露出不悅之色:“赤金是皇后喜歡的首飾,不要一會與她撞了釵子。”
其實皇后用的赤金鳳釵和太后用的還是有區別的。只不過若真都戴了鳳凰赤金釵,難免很像。
齊雲陪笑道:“卻是我糊塗了。”
她又挑了一支點翠纏金牡丹珠花,這次卻是霍清瀣在旁搖頭:“齊嬤嬤的眼力自然是好的,這隻珠花只怕是點翠高手的手筆,可是太后娘娘今兒穿的乃是絳紅翟衣,配翠色頭飾未免相沖,不若選其他的。”
這段時間來,周意兒和蘇如繪都見識到了霍七小姐受寵的程度,早已見怪不怪,聽她反駁太后身邊的齊雲也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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