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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仲勤聽得呆若木雞,楊家二老和楊興發在旁也聽了幾個字,湊過來要細問時,楊富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我會給春兒在縣裡找個更好的婆家,你們別嚷嚷讓她聽見了。”
楊富貴打著如意算盤呢,倘若韋仲勤沒娶到甜娘,他那傻妹妹指不定還要往上湊呢。他好不容易有個妹妹,自然要讓她去縣裡發揮作用,他得有人提拔呀,他手裡可通融的銀子不夠多,就只能把妹妹當本錢了。
韋仲勤感覺腦袋被土火藥炸了一般,火燎燎的又疼又脹,根本沒法想事情。他不知自己怎麼走出楊家大門的,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直到家人圍著問他該怎麼辦,說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募兵冊子上有他的名字了,他腦袋才清醒些。是呀,他該做個決定才是。可是甜娘並不樂意嫁給他呀,倘若此時答應嫁給他那也是為了幫他逃避服兵役,並不是甜娘心裡樂意的,他不忍心逼甜娘這麼做。
雨越下越小,漸漸放睛了。
金恬穿起木屐要出門去各家各戶宣傳她的迎親隊,卻被殷尚堵在了門口。他還帶來一位提著藥箱子的人,說是來為甜娘把脈調理身子的名醫。
為了不將殷尚惹毛,金恬只好耐著性子把他迎進門。
蔣氏忙著搬椅子沏茶,好生伺候著兩人。金恬瞧著那位所謂的名醫猥瑣得很,生了疑,她跑到門前隨便扯了一棵草進來,遞給了名醫,“既然殷大人說你是遠近聞名的名醫,妙手回春救過不少人,那你說說這棵草有什麼醫用,能治啥症候?”
假名醫當場結巴,臉紅如豬肝,他準備了一藥箱子的藥材,還背了一夜的藥名藥單及藥理,結果金恬直接遞給他一棵野草。
“這個……這個應該是……”
金恬一聲冷笑,“什麼叫應該呀,你一介名醫連棵常見的草都弄不明白?”
殷尚見此事露餡了也不以為然,慢悠悠地道:“甜娘,這事得慢慢來,放出去的人一時還沒尋到名醫我只好隨便找個人來替,我這也是用心良苦呀。若是別家的女子,我會放著官事不做跑你金家來?你咋就看不到我的真心呢。”
金恬懶得理他,不搭話。蔣氏見勢想上前圓話,卻被殷尚一個手勢給打住了,他討厭蔣氏那張時刻想佔便宜的臉。
他咳了咳,傲氣地說:“你不點頭也沒關係,我叫人直接將你抓走你敢如何?你可別敬酒不喝喝罰酒,韋仲勤過幾日就要滾到軍營裡去,幾年回不了家,你就別惦記著他了。”
金恬驚得猛地站起,“你……你竟然做這等卑鄙之事,我還真小瞧你了!”
殷尚笑呵呵地將她摁下坐著,“你我夫妻一場,我是哪種人你心裡不清楚麼,跟我鬥有啥意思,乖乖聽話就是了。”
金恬沉著臉不說話,腦子裡緊張地思慮到底該怎麼辦。
這會子金老爹和蔣氏都耐不住性子,先後來勸金恬,還好話哄著殷尚說金恬肯定會答應的,只不過為之前的事鬧小脾氣呢。
過了一會兒,金恬果然恢復了原來金甜該有的性子,聲音柔了,神情也卑怯許多,說:“用不著你派人來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犯了啥大事呢,那是丟我的臉也是丟你的份。那個韋仲勤算什麼,泥腿子一個,還是個二愣頭,跟著他我還得下地做粗活,沒幾年就磨成老婆婆了,圖啥呀,難道我嫌命長不是?”
殷尚手掌往椅把上一拍,“是啊,他算個狗屁!”
金恬接話道:“你讓他從軍這事做得靠譜著呢,他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昨日只不過想氣氣你,他還當真了,將他關在軍營裡幾年不能出來,看他還敢不敢惦記別人的女人。”
殷尚聽了不禁笑起來,“對,就是要關個他幾年,傻不拉嘰的。”
金恬還將殷尚帶進自己屋裡,“你瞧,連大花轎都買回來了,就是想讓你挑個好日子將我八抬大轎給抬回殷府,只有這般你府裡的那些女人就不敢瞧不起我了。你不為我打算,我總得給自己打算吧。”
金恬說著就淚水漣漣起來,那模樣讓人瞧著怪可憐的。
殷尚暗自歡喜,憑自己這般美男子的容貌,還是位縣官,怎麼可能收服不了一個貧家農女,說出去豈不是大笑話。
“得了,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別鬧啥脾氣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我這就回去讓人挑個好日子,到時候直接來抬人就是了,不過八抬可不行,那是正妻該有的陣仗,縣令面前我不好交待,就六抬吧。”
金恬故意唯唯喏喏地點了頭。
殷尚帶著那個假名醫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