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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的話裡推斷,這裡應該還在鳳儀宮的範圍之內。這樣就好,起碼我知道自己是在哪死的,又是死在誰的手裡,剩過於夢裡莫名其妙掉腦袋。
輕鬆一點,不是還沒有死嗎。誰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把我又一下子送到現代去,又或者突然間地震了,人人爭相逃命,無暇顧及我,我趁機逃跑。呃,自我催眠一下,就當手上腳上的鐐銬俱不存在。
我輕輕地哼起跑調不知道跑到哪個深山老林的歌謠,基本上歌詞已經忘的差不多,只能意思性地哼哼。我又在腦海中回憶我看過的所有的有趣的小說和電視劇,那些溫馨美麗的畫面讓我暫時忘卻了自己的艱難處境,彷彿自己也是裡面的女主角一樣,那麼甜蜜,那麼美好。
我想我的睡容是帶著微笑的吧,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我帶著甜蜜而安靜的微笑沉沉地在夢境裡遊曳。
請允許我縱容自己一次,給自己也編織一個美麗的夢的天堂,讓自己沉溺其中,什麼也不去擔憂,什麼也不去想。現實的藩籬,生存的艱辛,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個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泡的幻境無關,我有的只是單純的快樂和幸福。
請允許我在自己的夢想中真誠地微笑,為我所看到的飛花流霓,為我所聽聞的鳥語花香,為我所不曾經歷的心無羈絆,小小的奢侈的夢想。
這一路走來,我是如此的孤獨憂傷,時時刻刻都要斟酌自己的言行舉止,只怕一招不慎便滿盤皆輸,我的籌碼只有我自己,輸掉便意味著用自己去陪葬。
很好很好,等到我的靈魂從我的身體抽離,朝太陽昇起的地方飛去。那麼它的周身一定會鍍上一層溫暖而柔和的金光,那光芒是如此的溫柔,從今往後,它可以不再孤單。
沒有溫暖的陽光,睜開眼的瞬間,就意味著美好的一切立刻煙消雲散。我清楚地知道下一秒鐘迎接我的是什麼,如果我再不睜開眼,火紅的烙鐵招呼到我身上時,那麼我要開啟的就不僅僅是我的眼睛了。
砍頭和凌遲,哪個更好一點,這要看你怎麼對待這個問題。
凌遲所受的折磨遠遠超過砍頭所帶來的痛苦。它讓你清醒地面對生命慢慢消失的過程,一點一點,恐懼無助驚惶孤獨,所有的負面情緒逐步侵蝕神經,直到生命耗盡的瞬間。相應的,它花費的時間也長,時間就意味著變故,意味著希望,什麼都有可能在這漫長的行刑過程裡發生。
砍頭是痛快,既痛又快,除了一個碗大的疤,什麼也沒留下。當然,正常情況下,這個疤也來不及結上。
不過我情況特殊,我一點也不希望眼前興致盎然的太后用銀製的小刀子慢慢招呼我,不是我怕痛剩過怕死,生命面前,我還是希望我的神經能多分擔點責任的;而是我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屬於比血友病病人狀況還要糟糕,一旦流血便是血崩級別,怎麼止不住。唯一能治好我的商文柏不知道已經被白馬帶到天涯海角的何方,現在的我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受傷。
太后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心理,獰笑著問:“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考慮妥當。說吧,你費盡心機進宮是為了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手裡握著火鉗,還非常具有威懾力的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撥弄著烙鐵。
我喉嚨發乾,嘴巴里一點唾液也分泌不出來。
我費盡心機進宮?!
天地良心啊,當初就是因為無計於施,我才被迫硬著頭皮李代桃僵。平生最大的敗筆就屬這一遭。
敢情在她老人家看來著皇宮還是人人爭先恐後個個削尖腦袋哭著喊著擠著鬧著要進來的蓬萊仙境。拜託她大媽去民間搞一次實地調查,還真以為天下女子都對那個坐在龍廷上的男人心之怡之,起碼偶當初是一點也不稀飯。
“娘娘此言差矣,選秀本來就是祖宗家制。凡年滿十五歲尚未婚配的世族女子進宮候選是祖宗定下的規矩,當初我進宮就是因為這個道理。我最初進來的時候只是一個冷宮的宮女,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當年決定權在我手裡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選擇進宮的。娘娘,您是天生的金枝玉葉,王公貴媛,自然不屑於我們小門小戶家女兒的心思。表面上看,我們被選進宮伺候皇上是天大的福分,幾輩子積來的榮幸,可是真正能被召見,當上娘娘的又有幾個,這宮裡頭可曾缺少過白頭的宮女?我娘死的早,否則,她是絕對不會願意我來這種地方的。娘娘,皇宮在你看來甘之如飴,可在別人眼裡卻是另外一回事。您要我說為什麼進宮,我可以實話告訴您,我也不想進宮,這完全是老天爺開的玩笑,我稀裡糊塗就進來了。”